滿月宴後,傅盈玥才睡醒,便見美人娘拾掇著禮單。美人娘指著那金燦燦那嵌著珍珠的項圈道:“至公主脫手就是豪闊,這金累絲項圈還是當年皇後孃娘給她的嫁奩呢。”
女人這一多,嘰嘰喳喳起來,便能聽到很多有效的東西。
郭爾羅特氏的丈夫雖是庶出,卻老太太親身扶養長大的,是以待她比其他兒媳婦更親厚三分。
收生姥姥用桂枝沾水在她身上淋著,嘴裡唸叨著吉利話,把她重新到腳淋了遍。傅盈玥少不得意味性地哭兩嗓子。
誒?等等,紅帶子?老太太是紅帶子?
陶嬤嬤訕訕一笑,老臉有些囧紅:“是老奴眼皮子淺了。”
聽這群伯母聊著,傅盈玥聽到很多有效的動靜。二伯母馬佳氏是一等伯夫人、四伯母瓜爾佳氏彷彿品階更在二伯母之上,那位口齒聰明的八伯母是郭爾羅特氏,雖是小姓,但也是上三旗的。
說著,美人娘暴露可惜之色:“隻是這上頭的東珠過分高貴,月娘是上不得身了。”因而便叫底下人細心收了起來。
傅盈玥暗想,看模樣老太太和本身美人娘這對婆媳……並不調和。也對,自古婆媳難相處。
聽著美人娘嘮嘮叨叨,傅盈玥才曉得,本來至公主和額駙一向都是住在京中的,很少去科爾沁!臥槽,這額駙難道跟上門半子似的了?
這話是恭維,可語氣有些奧妙。
叮裡咚嚨的添盆以後,那銅盆裡彷彿已經是如小山普通堆滿了金玉珠寶,端的是刺眼。老太太添了一柄金累絲嵌紅寶快意,然後是四伯母的玉梳子,二伯母的南紅瑪瑙手串……八伯母不甘逞強地添了一尊小金佛。而那位長孫媳婦的郡主則笑著添了一隻金子打的小猴子……她這輩子屬猴。
貼身服侍納喇氏的婆子陶嬤嬤笑嗬嗬道:“至公主給的東西,天然都是頂尖兒的。另有那隻金蟾……口裡銜著的合浦明珠,雖不及東珠高貴,卻巨大圓潤,老奴活了半輩子,還冇瞅見那麼大的走盤珠呢!”
所謂“用寶鏡,照照腚,白日拉屎黑下淨”。
美人娘笑眯眯道:“月娘將來必然是有大福分的,這東珠本日用不得,等長大了說不準就能用上了呢。”
另有她現在總算曉得本身美人娘姓甚麼了,前兒聞聲老太太喚美人娘“納喇氏”。
炙完以後,又那一把桃木梳子,給她意味性地梳梳頭,嘴上還嘮嘮叨叨:“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左描眉,右打鬢找個半子冠四方;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說話免丟醜。”
梳完以後便是雞蛋滾麵龐,一邊滾一邊唱唸:“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恰是愛人兒……”
聽了這話,傅盈玥美滋滋眯了眼。上輩子她的長相略平平了些,固然修煉陰陽訣,似的肌膚白淨光潤,但五官上實在是冇法統統進益了。而這輩子,她若能有美人娘七分仙顏,便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