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東西放回涼蓆，擺上碗筷籌辦要用飯時，門邊對院子的通風小窗子上暴露一個腦袋，元南花正掂著腳尖往內裡瞧，彷彿看到了甚麼寶貝似的。

方二福的火氣來了，拿著扁擔就出了門，剛翻開門，就見元南花一臉鎮靜的走了返來了，門俄然從內翻開，看到洶洶煞氣的公公，嚇得臉都白了。

歇息了半晌，纔回到河裡把身上洗了潔淨，卻冇有急著走，在一個陰涼處坐著，穿戴衣服等衣服曬乾再回村。

蘇小月從廚房裡把空心菜端出來時，院子裡冇有人了，進屋後，小傢夥閃亮亮的眼睛盯著粥瞧著，口水都快流了出來。蘇小月忍不住笑了笑。

蘇小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號召，端著碗就要進屋，就見他的目光逗留在高粱粥上，蘇小月當冇瞥見，直接進屋放好纔出來，見他還站在院子裡呢，奇奇特怪的。

還好竹籃子裡有位置，又有荷葉墊底，裝好後用荷葉蓋上，又拔了一些野草掩遮，舉著草把往山下跑，這些蜂還跟著她呢，隻是她滿身摸了泥，又有大量的煙燻著，跟著跑了一段路後冇跟了。

提及三房的小孫子，方二福晃過神來，又打了元南花一扁擔才把扁擔甩在一邊。

把碗端出來時，就見元南花帶著一群野孩子像放鴨子似的出去了，一個個黑不溜秋的，隻要一雙吵嘴清楚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人。世人看到蘇小月端著碗，目光滑碌碌的，隻差冇流口水。

這時擺佈兩邊的鄰居都被方二福一家的動靜給鬨了出來，有的人端著碗，嗖嗖嗖的喝著碗中的麪疙瘩湯，那聲音格外的清脆。

方二福累了一天，餓著肚子，火氣嗖嗖嗖的往上冒，本就在村裡犯橫，這會兒橫勁上來，抄起扁擔就往老三房間裡跑。

她不急著用飯，而是從竹籃子裡拿出一點蜂蜜放在空碗中，又用乾草和荷葉蓋好竹籃。拿著碗出去。

蘇小月本想讓小傢夥多喝一點，誰知孩子懂事，非要兩人一人一口的喝，蘇小月隻好假裝呡一口，把碗中的蜂蜜水喝了一半，剩下一半，蘇小月端到床邊給方河餵了下去。

方家下地的人返來了，方二福回到家，脫了草帽，砸了砸嘴，說道：“本年麥子收成不好，前一陣下雨，有很多都爛在了地裡，明天再早點起來，明天中午也不要歇息，差未幾能夠弄完。老五明天就在家裡守著把這兩天的麥軒子曬好。”

“看甚麼看。”方二福一句話把人都給嚇了歸去。

蘇小月把碗擱在凳上，挑開被褥一角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她明天不管如何得帶回藥才行，再如許下去他就真的冇了。在這個吃人的家裡，冇有男人作背景，她震懾得了一時，震懾不了一世，這孩子還小還得粘著她，既然承諾了的，她想逛逛不脫，再說這到處深山老林的，內裡還不知是個甚麼樣，她要走哪兒去。

幸虧她明天得了很多蜂蜜，冇想那石洞裡這麼多呢，取了五張脾下來，堆在一起都成一串，像蛇似的。

這一番話下來，一家人都沉默了，這一年又一年的豆飯，要吃到幾時。固然方家村都窮，好田未幾，很多地步都是山裡開的荒，瘠薄的很。

方二福家裡的人本就餓得肚子空空，聽到那麪疙瘩湯的聲音，隻想流口水。小孩子最是受不住，盯著人家的碗不放。

看到正主兒，方二福一扁擔號召疇昔，嘴裡也不像梁氏罵人，悶不哼聲的，儘管掄著扁擔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