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正想圓圓場子,陶二丫卻質疑起來了:“季阿嫂,你養的鳥兒真會唸詩?”
桑榆也感覺很風趣,看來這公子還真帶著美人兒呢,隻是攜美同遊的時候,被這鳥兒給吸引了過來。
她們在這兒客氣,一旁的陳二公子等得有些不耐了,拉過陶二丫道:“玉珠,玉珠,待會兒你們再說。季阿嫂養的鳥兒,見了美人兒就唸詩,你快過來,看它念不念。”
桑榆晃了晃餵食的小紗繃袋子,暴露內裡的葵花籽給鳥兒看,那隻喊“壞女人”的八哥立即就變了態度:“仆人!仆人!開飯!開飯!”
桑榆小聲地對季南山道:“看她阿誰得瑟勁啊,真欠抽!”說完又自我安撫道,“哼,歸正她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兩天了!我不跟這惡妻普通見地!”
桑榆昂首,略帶對勁地回道:“會唸詩。”
四周的人都笑了起來,餛飩攤兒的阿婆笑眯眯隧道:“這鳥兒讓你教得真風趣,花了很多心機吧?”
季南山轉過話題來,細細叮囑桑榆道:“剛纔我與阿婆說好了,就把鳥籠子放這一旁擠擠,有人買你就看著賣了,歸正就是費了點手工,也冇花甚麼本金。我得去闤闠那頭轉轉,給香草買長果豆兒;還得去小商街,先到藥材鋪幫溪和先生帶幾味藥草;如果趕趟兒的話,我再去趟木器行,細心瞧瞧那墨客背的書籠是咋做的,溪和先生托我給他做一個。等我那頭事兒辦得差未幾了,我就來這邊接你。”
桑榆靠著雙輪車,從餛飩攤阿婆那邊借了把竹椅子,坐在兩隻鳥籠前頭,平生第一次也擺起了小攤兒。她取出一把葵花子,磕出果仁來,逗著八哥鳥兒說話,想吸引賣主。
用季婆子的話,簡樸概括為:繁華閒人!恰是桑榆要釣的魚。
四周人又笑起來,那年青的公子對桑榆道:“這不難,我叫美人兒過來。它要真唸了詩,我就買了。”說完那公子站了起來,沖人群外喊道:“玉珠,玉珠,你來……”
第二日,已是八月十一。高高的藍天上,漫衍著大片的紅色卷積雲,太陽躲在雲層前麵,隻是偶爾露一小臉,有清冷的山風不時吹過,是夏天尾巴上可貴一見的舒爽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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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二丫逗了鳥兒幾句,鳥兒不給麵子,陳二公子喃喃自語道:“啊,叫表嫂過來,必然能行!”說完就擠出了人群,陶二丫便有些下不來台。
那年青的公子哥,估摸十八/九歲的模樣,錦袍玉帶,一身綾羅,連摺扇都染著香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透出一股純真貪玩的稚氣,一看就是那種嬌生慣養、不識愁滋味的人物。
說完從手腕上擼下一隻銀鐲子,遞到桑榆麵前道:“這個給我大侄女留著,長大了戴吧。”
這時候圍觀的人們讓開了一個空擋,剛纔擠出去的陳二公子,引了一個大美人兒過來。
桑榆夙起好好地哄七七吃了一頓奶,然後與季南山一起去找梨花嫂。到了她家才曉得,昨兒個香草吃壞了肚子,半夜裡上吐下泄折騰了好幾次。梨花嫂不得已去拍了孫溪和的門,給她煎了藥,喂下去後天都矇矇亮了。
那豈不就是……商三少爺!
鳥籠上的遮光布剛翻開,兩隻八哥彷彿還冇完整醒明白,一隻去了竹筒那兒喝水,一隻懶洋洋地梳理著身上的羽毛,都冇給桑榆麵子。
八哥鳥兒又來回飛了兩趟,見躲不開桑榆,總算想起了這時候應當說甚麼,它學著人話道:“不準動!這是非禮!非禮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