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都情願了,賀老太太自無不成的,乾脆將這事兒砸實了:“既然是你的主張,我這就叫人去把梧桐苑清算出來,也不必等你走了,她現在有病在身,莫非你就不怕過了病氣?依我看清算出來就讓她早早搬出來就是了。”又嘲笑道:“免得彆人說你不在家,我這個做婆母的苛待兒媳婦。”
現在賀崢跟老太太打過了號召,阿釉的月俸從賀府公中領,名字卻冇錄入賀府下人的花名冊。這又有了個好處:阿釉這就還算是舒府的下人,在衙門裡探聽些甚麼事兒,多多極少能得些便利。
這梧桐苑並不是府中哪一處主子住的院子,而是後罩房兩端隔出來的三四間屋子,西邊的叫梨香苑,東邊叫梧桐苑,原是住一些麵子的下人的。這梧桐苑本來住得是賀崢的奶孃,厥後奶孃被攆到鋪子裡去了,這小院就空了下來。而後罩房其他屋子裡住的也都是女仆,按理說把小李氏安排在這裡是大大的不當,底子就是在摧辱她。
不管如何說,管一個男人叫少奶奶,他和舒忱本人都夠不安閒的了。舒忱對這個稱呼更是好大的定見,每次被叫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卻恰好又不能跳腳,忍得要內傷。
“但是經手此事的人少得很,她倆冇了,就隻要審案的王老頭和劉大夫曉得她倆到底說了啥,可王大叔讓我彆瞎探聽,”阿釉憂?地抓了抓頭,“還說反正不與我們少爺相乾。那劉大夫倒是被判了放逐,當天早晨就送出城了。”
賀老爺聞言,隻要苦笑的。
小李氏一腳被踹在肚子上,疼得半晌都冇緩過來勁兒,聽了賀老爺的話也不知此時勢實是說“動了”還是“冇動”好,隻得伏在地上嗚嗚地哭。幸虧賀老爺本也冇籌算聽她解釋,見她不答言,內心哪有不明白的?隻朝內裡的丫環叮嚀看好小李氏,就朝老太太院裡去了。
賀崢和舒忱也有些唏噓,隻是賀崢更多的是恨。想必原主就是被這二人的一劑藥下去就義了性命,本身占了原主的身子,為他報仇也是理所該當的,這二人也是罪有應得、死不足辜了。
賀老太太把纓絡召了返來,隻派了小李氏院子裡本來的兩個粗使丫頭去服侍她,卻命人暗中盯著她們主仆;又讓人往府外探聽動靜去了。
顛末賀崢的儘力,阿釉改叫賀崢“大爺”,仍然叫舒忱“少爺”;而院子裡的丫頭們仍叫賀崢“少爺”,卻不再管舒忱叫“少奶奶”了,而是改口叫了“主子”。
賀老爺與小李氏鶼鰈情深十餘年,多少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疇昔了,此次倒是真傷了心。何況那日去看了賀崢,不由又想起原配夫人的各種好處來,不免心生慚愧。隻是這事兒若真掀到明麵上,賀老太太必然會以此為由把小李氏攆出門――就憑她做出殘害賀氏子嗣的事兒就是死了也不為過,可一旦小李氏的罪名落實,賀嶸他們就要從嫡子嫡女變成犯婦後代了。
且不說賀老爺與小李氏多少年恩愛,隻因賀崢從小體弱,賀老爺早就把賀嶸當作了本身的擔當人,對賀嶸幾個的舐犢之情遠勝於賀崢。他既然要扶賀嶸擔當家業,又怎能讓他們有如許一個不但彩的出身?!
吃罷午餐歇了晌,賀崢由舒忱陪著,也不要丫環跟,兩人悠悠達達轉到了小花圃,未幾時,阿釉就來了。
女子在內宅的職位,說到底全看男人的態度。賀老爺昔日珍惜她,就是賀老太太給她立端方也要留幾分餘地。可若賀老爺對她絕望了,不再到處保護,賀老太太自是有百般手腕整治她;或者直接將她休了發還李家,嫡母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再狠一些,直接將她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