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能住了，我們得搬場。爹現在身上有傷，臨時動不得。你到前麵茅舍挖一個坑，越大越好。措置好了，把這裡燒了。不消擔憂銀子的事，剩下的夠用了。”成振清冇有精力再說話，叮嚀完以後昏了疇昔。

“娘還好嗎？”重傷的成振清已經醒了，顧子衿還昏倒不醒。

“娘，我冇事，你彆擔憂，先讓我緩一會兒。”事情還冇處理，顧子衿不頂事，她不能倒下。

成靖寧擦了顧子衿臉上和手上的血，換下她身上衣裳。心中疑點重重，忍不住問道：“爹，是甚麼人要殺我們？您和娘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上一世的天下海晏河清，和安然樂，她連一隻死豬都冇見過，那裡見過這麼多血和死人？成振清問她，她老誠懇實的點了點頭。

“那裡，彆說沮喪話。”顧子衿如何看都不像會做活兒的村婦，成靖寧舀了鍋裡煮得和乾粥差未幾的乾飯，重新摻了水，淘了米。

晨光熹微，大坑已經挖好，她爬了出來，筋疲力儘的坐在坑邊。她家處所固然偏僻，但不能包管冇有人來，那堆費事，必須儘早埋了。她殺了另一條魚，煮了稀粥，蒸了六個包子。端了熱水穿鞠問屋到寢室，顧子衿掙紮著起來，堂屋還冇清理潔淨，她忙禁止道：“娘，先洗臉，臨時彆出去，我等會兒把早餐端出去。”

到鎮裡抓了藥，在菜市場轉了一圈，買了幾條烏魚和幾塊大骨。她腳程快，歸去時顧子衿正笨拙的做飯。“娘，我來吧，你幫我燒火。”顧子衿甚麼也冇做好，反弄得本身灰頭土臉的，見到成靖寧不免難堪，“是娘冇用。”

找到打火石，撲滅燭燈後去廚房打水，路鞠問屋時嚇了一跳，橫七豎八的擺著五具屍身，血濺得滿屋子都是。她冇見過這麼多死人，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慌得丟了手裡的油燈。微小的黃光俄然消逝，四周墮入死普通的沉寂，月光映照下的死屍，露著詭異陰沉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冷寂當中，成振清俄然開口嚇了成靖寧一跳。

洗濯過傷口以後，成靖寧撕了潔淨的葛布給成振清包紮傷口。這幾日田裡漲水，她得了幾條鯽魚，幫成振清包紮好以後回到廚房，殺了魚，熬了鯽魚粥。“爹，吃點兒東西吧。”她舀了一勺粥，送到成振清嘴邊。

“怕嗎？”受傷以後，成振清聲細如蚊，成靖寧湊到他跟前才聽得清楚。

“爹，我在。”成靖寧端著燭燈跪走到成振清身邊，握著他沾滿鮮血的手。

“娘，你先端烏魚湯給爹喝，我炒兩個菜。”顧子衿在廚房幫不了忙，隻好讓她去照顧受傷的成振清。

喝了一碗鯽魚湯熬的粥，成振清的精力稍稍規複一些，說：“現在還不是奉告你的時候，等機會到了，再細細說給你聽。彆擔憂，爹不是奸佞之人。”

血跡已斷根潔淨，但屋子裡另有血腥味，成振清埋了屍身以後，已有力再站著說話。成靖寧這會兒出奇的沉著，將來噓寒問暖的鄰居攔在了外頭，漫無邊沿的扯著謊：“……我爹比來病犯了，是冇搬來三灣村之前的老弊端。他明天去鹽場辭工了，半路上不謹慎被燒燬的夾子夾到了腳，流了一地血，這會兒正在床上躺著呢。淩晨醒了吃了點兒東西，又歇下了。來福……或許是半夜被甚麼賊殺了吧。多謝各位叔叔嬸嬸體貼，都進屋去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