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離剛一踏進院內,流光便迎了過來,“少爺,快出去坐會兒吧,已經命人備好了冰碗。”
清離笑笑,走上前去,叫道,“雲起!”
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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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玉彩拿了茶過來,便放動手上的書,坐直了身子,接過茶,溫雅地笑道,“多謝玉彩姐姐了,隻是不久就要秋試,想籌辦得充分些,屆時也能得個好成績。”
“嗯嗯,我明白的,不會累著的。”清離的笑容更深了幾分,眼睛裡也彷彿溢滿了陽光,暖和緩煦。
清離上了馬車,言家的馬車從內裡看,古樸簡樸,高雅風雅,進了裡間,才發明彆有洞天,內裡暑氣逼人,一進到車廂內裡立即感到一陣清冷,本來馬車的四個角落都安排了一隻小龕,內裡裝了冰塊去暑,車廂上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紅色毯子,柔嫩細緻,車廂的中間放著一張小小茶桌,那茶桌應當是用上好的小葉紫檀做的,乃至能夠聞到那桌子披髮著淡淡的檀木香。在茶桌上放著一隻精彩的紫沙壺,中間放了一隻小小的喝茶杯,瓷色細緻,杯身晶瑩剔透。清離走出來坐好了,便叮嚀了車伕上路。
楚雲起轉過身來,見是清離,眼中的寒冰驀地化開,凝成一抹含笑,“清離。”也隻要見了清離,楚雲起纔會暴露笑意,也隻要,清離。
那冰碗是用甜生果藕、杏仁豆腐、葡萄乾、鮮胡桃、懷山藥、棗泥糕等料製成,冰鎮過後奉上來的。
“唉,這麼些年,您和四皇子乾係更加好了。”玉彩感慨地笑道。
永定十年,南邊大水,帝於尚書房尋覓良策,言清離提出以疏代堵,冷傲四座,自此言相之子名動天下,同年,四皇子一篇《戰論》轟動朝野,在武將當中備受推許,天子亦讚曰“善”,自此,四皇子在朝中,始獲支撐。
“對了,少爺,方纔您出去的時候,二皇子派人來遞了帖子,說是約您明日迎仙居一聚。”
“但是,少爺你這麼都雅,一看就是貴氣逼人,如果碰到了暴徒如何辦?”玉彩揮動著拳頭,“我能夠庇護少爺的!”
西郊在皇城核心,住著很多農戶,一派故鄉風景,高雅悠適,清離非常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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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氣正勝,夏木蔭蔭,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馬車轆轆地行駛著,約摸半個時候便停了下來,車伕老劉掀起車簾子,“少爺,到了。”
落日西沉,火紅的朝霞映在水麵上,水天相接處,竟分不清是紅雲還是燃燒的火焰。
二皇子?楚雲霄?
清離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消為我擔憂,儘人事,聽天命吧。”
“和雲起約好了的,一塊兒去西郊。”清離笑笑說道。
玉彩想了想四皇子的戰役力,放心了,“那少爺你路上謹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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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離看向窗外,日頭已經西偏了,蟬聲伴跟著行雲流浪,還是暑氣逼人,叮嚀道,“備車,我要出門一趟。”
楊嬤嬤就這麼草草地被安葬了,冇有任何典禮,除了清離和雲起,冇有任何人送行,這或許就是宮裡大部分人的了局,平生冷靜無聞,死去也隻是草蓆一卷,化作一抔黃土,冇有人曉得,也冇有人體貼,不過,起碼,楊嬤嬤另有雲起給她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