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言明顯和寇元培想到一塊去了,現在邊陲戰事嚴峻,朝堂上大要平和,可大皇子黨和太子黨暗裡涇渭清楚,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內奸當前,這時候如果天子老兒一個不謹慎翹辮子了,兩黨相爭,再全部內鬨出來,大昌的百姓們可就有苦受了!
“你感覺戰役好嗎?”
陶梨說完這些話後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好久以後,方重言纔開口——
陶梨本來還覺得是甚麼歹人,這會兒一聽這聲音便認出是方重言來,頓時提起的心便落回原處。隻是她冇成心識到她內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默許了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冇有傷害的。
方重言躺在床上半晌以後,冇頭冇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方重言也不想再持續剛纔的話題,畢竟每小我都有本身對事件的觀點,他也冇法強求彆人都接管他的觀點。現下被寇元培這麼一問,眉峰一挑,很有點十拿九穩地說道——
“誰——”
見陶梨不吵不鬨,方重言便鬆開手,緊緊地摟著她躺下。
寇元培也皺起眉頭,“大皇子這是坐不住了!”
縣衙書房。
“彆出聲,我隻是想抱抱你——”
“噥,剛到的。”寇元培說著便把手中的紙片遞了疇昔。
陶梨感覺今晚的方重言有點怪,卻又說不上怪在那裡。
冇過一會兒,配房裡的燈也暗了,四週一片沉寂。
“此次把車延國那幫探子的老巢給端了,你也算立下了一個大功,但徐將軍交代的任務你也隻能算完成一半罷了,”說著便又暴露慣常調侃方重言時的神采,“甚麼時候能請老哥我喝喜酒啊?”
接過,細看之下方重言不由眉頭緊皺,半晌後便哂笑道,“我這邊剛端了那群車延探子的老窩,大皇子那邊就開端行動了,這動靜傳得可真是快啊!”
方重言情感非常衝動,每一句話都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我小時候常常會想,大人們為甚麼要兵戈呢?如果冇有戰役,我爹就不會被征去火線,最後慘死,連個全屍都冇有,我娘也不消整天以淚洗麵,我能夠讀得起私塾,mm能歡愉地長大,我們不會被叔伯們欺負,最後連主宅都賣掉……”
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半邊臉頰上不曉得是被他撥出的熱氣蒸的,還是他身上醉人的酒氣熏的,出現了清淺的紅暈。
寇元培正端坐在書案前眯著眼睛,視野落在手上的半張窄窄的紙片上,另一隻手風俗性地捏著唇上的半邊鬍子輕撚著。
此人曾任兵部侍郎,是大皇子一手種植起來的親信。但五年前就傳出他俄然身染惡疾過世的動靜,冇想到五年以後竟然會呈現在這裡。現在想來,這應當是大皇子用心的安排。在這一點上,寇元培不由感慨大皇子的深謀遠慮。一個死人天然不會引發過量的重視,行動起來便也更加便宜,一些暗處的事情便可交由他去辦。隻可惜的是鄭旭在被捕時,曉得本身冇能夠逃脫後,咬碎藏在牙槽裡的毒藥,服毒他殺了。
“代價?”方重言嘲笑一聲,“甚麼叫代價?不明不白地‘為國捐軀’,卻留下孤兒寡母任人欺負就叫代價?誰又該死被捐軀?是我?還是你?更何況為了庇護家人,與內奸對抗而捐軀和被本身人出售而捐軀是完整分歧的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