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欣然想出溜了。”垂下羽睫，欣然嘴角莞爾道。

欣然每一次微微側身從金盞中取藥，她垂髮的髮梢就會悄悄地拂過政的腿，撩民氣胸。

“君！”欣然眼睫撲閃，臉上的還泛動著醉人的紅暈，輕喚道。政略一遊移，但感覺懷中一空，欣然已經奇妙地分開他的度量，站了起來，理理身上的衣裳，抬手攏攏兩側髮鬢，恬然一笑，等他的決定。

政凝睇著她閃著光芒的根根髮絲，見欣然一根絲帶，一截象牙櫛，看似輕描淡寫，卻有彆樣的高雅和脫俗。飛瀑般的長髮低低地下垂至腰部，看上去如雲彩普通超脫，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暗香，香味彷彿像茉莉，要比茉莉清爽；彷彿像芷蘭，卻比芷蘭神韻幽遠，她周身浸潤著如月光般嫻雅，嬌柔。

“欣然不怕傷害，但是惶悚不安於血腥和殛斃，更加君的安然恐憂！”

看來，政還是長竹竿進城門——轉不過彎來。

相傳中山國有一名釀酒大師名叫狄希，釀造的中山酒醇厚，綿甜，酒勁悠長而不傷人。劉伶是一名善飲的名流，他自誇說：‘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鬥解酲。’傳說這位劉伶因為傾慕中山酒，不遠千裡來到中山國，向狄希索酒，當時酒未釀熟，狄希不與。劉伶聞得酒香，酒癮難耐，強索再三，狄希固執不過，便給他一杯酒。劉伶一飲而儘，一醉三年，醒來後還大喊好酒。當時聞到劉伶酒氣的人也都酣醉了三個月。中山國滅亡上百年了年，中山美酒卻盛名不衰。

“輕微的磕傷，無妨的！”政固然這般說，還是順服地坐下，倚著憑幾，將退長長的伸出來。

欣然噗通一聲跪下，“太後若不是沉屙累重，不會連夜驚擾聖駕的。陛下正在經略天下大業，切不成授天下人以話柄，望陛下三思！”

答覆的聲音是那般戰戰兢兢，是雪衣，“回陛下，甘泉宮詹事回奏太後病重。”

政覷她一眼，並不作聲，倏忽一把抖開翠羽金絲蟠龍錦衾，把滿身埋進了被窩裡。

身側如一顆大樹般的連盞花燈，聳峙在猛虎托起的燈座上，叉出的枝椏上，托起十五盞錯落有致的蓮花燈盤，燈盤裡燃著人魚膏，氤氳著幽蘭的香味。

擎燈枝乾上夔龍上攀，鳥鳴枝頭，群猴戲耍，兀自靜態地熱烈。

“君禦宇天下，揮師百萬，鞭撲瀛寰，如果有一天當這統統沉寂下來，當時天下安瀾了，但也絕對貧乏風雷盪漾，波詭雲譎，到時君會風俗嗎？會沉淪現在這般波瀾壯闊，因為血腥裝點地很痛，卻壯美的時候嗎？”實在欣然隻是想說，風俗了用武力征服天下，會不會仍然崇尚高壓治天下，但是她說得很委宛。

政頎碩的身影，聳峙在身側，屬於他的特有氣味，環繞。忐忑不安的心，俄然間像拽住了一根麻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唏噓道：“感受被赤色迷霧覆蓋，一時轉不出方向來。”

作者有話要說：老是倉促忙忙，很想······

政說完，來到蟠螭大案前，箕踞而坐，執起蓮鶴銅壺，斟滿一尊酒，一飲而儘，罄空的酒爵重重地往案上一扣，細眯著眼，粗粗地喘氣。

“你帶幾個太醫去看看。就說寡人受了驚嚇了，已經歇下了！”

如許的好酒，欣然也想一醉方休，醉了多好，就不會觸君的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