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那次巨雷轟頂,上天厚賜的吧。
“鞭撻二十呢?君就不能容我細想?”欣然嗔道。
“鞭撻明天臨時免了!”政沉吟半晌,既未點頭,也不點頭,反倒拿出佈施恩寵的語氣,說道。
“《廣陵散》!君可曾耳聞過?” 欣然哂笑,問道。
天陰霾著,如磈(kuǐ)磊1般沉沉地壓在欣然的內心。
“君焚膏繼晷,勤於政務!不曉得珍惜龍體嗎?”欣然嘴皮輕顫,語氣責備而體貼。
“哼,君成心刁難。”欣然假裝懊喪道。
“‘鄴’贏氏先人的大業的始居地。在唐堯、虞舜及夏時屬冀州,商屬畿內名相,西周屬衛,春秋屬晉。女修乃贏氏一族的鼻祖母。傳說顓頊之孫女修織布的時候,有一隻燕子掉落一顆蛋,女修把它吞食了,生下兒子,名叫大業。大業娶了少典部族的女兒,名叫女華。女華生下大費,大費幫助夏禹管理水。治水勝利後,舜帝為表揚禹的功績,賜給他一塊玄色的玉圭。禹接管了犒賞,不忘大費互助之功,要求舜帝一樣封賞大費。舜帝賜大費一副玄色的旗號飄帶。說大費的後代將會暢旺昌隆。因而把一個姓姚的美女嫁給他。大費行拜禮接管了犒賞,為舜帝馴養禽獸,禽獸大多順服,他就是伯益,舜帝賜姓嬴,分封在鄴城。鄴城是贏氏一族的發源地,篡奪鄴城,秦國誌在必得。”政將贏氏一族的發源娓娓道來。
“三天,眨眼的工夫,君摳門也!”欣然嘟囔地抱怨道。
“彈一首君未曾聽聞的曲子,若君不對勁,鞭撻二十!”政麵色冰苟,一臉正色道。
欣然應諾,踵足席地而坐。螭龍透雕的案上擺設著一張七絃古琴,欣然鶯囀道,“欣然琴技不佳,君真的要聽嗎?”
實在,連欣然本身都不曉得,多少時,本身指尖會流瀉出那些古琴曲。
“你想媚諂君嗎?”政牽拉嘴角,眼角溢位一絲邪魅的笑。
“攻陷鄴城,是寡人蠶食魏的首要計謀安排。鄴城對於秦國有特彆的意義,曆代秦國之君都有攻奪之心,隻是礙於天下情勢,始終未能如願。”政轉頭看著欣然,遲疑滿誌,眸光中騰躍著簇簇火光。
“君有虎狼之心!”欣然不失時機的反諷道。
“鄴城為齊桓公所築。魏國崛起時,魏文侯封鄴,把鄴城當作魏國的陪都。西門豹為鄴令。他治河投巫的故事,幾近婦孺皆知。鄴城毗鄰安陽,北距邯鄲甚近,將存糧一併轉移到鄴城,週轉方麵不是題目,此計甚妥。”欣然和政一起並肩站在山海圖前,內心謀算一下,點頭首肯。
欣然內斂精力,神采寂然,順手重挑了幾下琴絃,雖未成曲,卻已經先聲奪人。麵色一整,雙手撫上琴絃,連續串吃緊之音,密密匝匝地傾瀉出來,好像九天飛瀑奔湧。琴音一波又一波,如洞庭潮湧,一浪推著一浪,一浪吞噬一浪,吼怒奔騰,慷慨激昂,如雷霆風雨,如戈矛縱橫,曲調深沉、粗暴,樸素而派頭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