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輕,塤聲咽,另有人聲蕭蕭。
【冇事的,固然觸及了天道有一些傷害,但是那條小蛇離開了三界因果,本身就已經冇有了運氣可言,不會真正牽涉到天道次序,並且統統的因果都被那對伉儷一力承擔了。就算有事,天劫也打不到她身上,最多會扣一點功德,被天獄怒斥幾句,不會有生命傷害的。】
韓久久聞言舉頭閉目,一股清風從湖中捲起,蕩起她的髮帶衣衿,也彷彿帶著他們的誓詞,一起飛向天涯――
恨不得以身代之,將她藏在最安然的角落裡,生生世世。
暴風吼怒著,幾近凝練成肉眼可見的青色實體,天雷轟鳴,不竭天空中往祭壇轟擊,兩條半龍從無窮高遠的天空中迴旋降落,如同一道最周到的防地,將統統的轟擊都擋在身上!
韓久久輕語,鬆開了手中的羊毫,兩手供奉著,像蓮花一樣,將浮於空中的那塊玉牌往上托起,它的上方是一個繈褓,被更上方的兩條青色半龍推著,漸漸地,與玉牌融為一體。
每一瓣“花尖”上都撲滅著一根繪著奇特紋路的臂粗蠟燭,一共八盞,在幽幽夜色中站亮了不大的一方“水際”,韓久久穿戴厚重的祭服,赤腳踏在刻著獨特紋路的祭台上,手持一隻飽蘸硃砂的羊毫,最後一次向懸立在水麵上的伉儷二人扣問:
韓久久立於重新立於樓閣之上的祭台中心,舉目望著一家三口消逝的方向,摸了摸心口,不知是何滋味的輕歎一聲:
罡風颳骨剜肉,天雷擊魂消魄,讓那嚴肅的長吟聲中也帶上了不成忽視的龐大痛苦,而本來龐大得無邊無邊的身軀更是在這過程中極劇縮水,乃至從天而降的過程中,肉眼看著,他們不但冇有降落,彷彿更有離空中本來越遠的趨勢――
“結束了……”
“吼――”
韓久久一字一頓,在她輕柔的視野中,二者連絡處發作出一陣白光,兩聲長長的龍吟過後,天空再無一物!
一聲聲音悠長,彷彿帶著某種獨特的韻律,又如編鐘大鼓,轟然響徹六合。
“好,那便如此!”
彷彿並不是扯兩個線頭,就那麼綁在一起的事兒啊。
湖水退潮時直接被帶到閣樓底下的喬時驀地一顫,隻感覺懷中一股清幽傳來,刹時就填滿了他那顆空蕩得焦炙的心臟,生生從生硬的喉間擠出兩字,便再難收回任何聲音。
“吼!”
正麵:一個彎曲折曲的“令”字籀文占有了統統空間。
清脆的女聲如同拂曉的鳥鳴,一下突破了風雷壓城的無邊煩悶,硃紅的丹砂亮起,在玉牌上如同躍動的火焰,暉映出勃勃朝氣!
“因果結成!”
韓久久回身,一步從祭台上消逝,隻留下了一句似有似無的抱怨:
兩聲悠長似龍吟的長嘯響起,本是執手相對的一對伉儷眼含不捨,仰天長嘯,繁複的長袍曲裾雙雙褪做閃著寒光的粼粼甲片,修挺玉立的兩道人形頓時拉長,長吟聲中向著天空延長,垂垂的,化作遮天蔽日的兩道半龍蛇形!
“吼!!!”
合:“與天為證,無怨無悔!”
後背書:甲戌年壬申月戊申日丁卯時韓濤
韓久久頭戴明月,站在池中殿的頂樓,那是全部社稷源明位置最高的處所,她一身玄色祭服在風中肅立,玉指輕展,幾如撫觸月盤,側耳聆聽,風中傳來的歌聲陳腐,奧秘而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