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誰能曉得貳心中的死守與難處,嶽不群對著漫漫的長夜,也唯有感喟複感喟,感喟到天明,他又要做起阿誰溫文爾雅,臨危不懼的“君子劍!”
而嶽不群沉下臉來,又道:“雲軒還聽你師孃的話,好好躺下,不然你師孃但是要生為師的氣了。”
“承蒙徒弟垂愛,雲軒感激不儘,毫不孤負徒弟的一番厚愛!”紀雲軒麵色如一汪潭水般波瀾不驚,視線微垂,從嶽不群的手裡接過紫霞秘笈。
但在嶽不群的眼裡,令狐沖的這些長處都成了缺點,倒是不放心對他委以重擔,嶽不群又如何能把華山派的興衰榮辱托付到他的手中!
接過瓷碗,手裡感知到的溫度方纔好,不燙也不涼,剛好入口,就像是甯中則對他的關愛一樣,如同東風細雨,隨風潛入夜,且潤物細無聲。
“好了,你好好養傷,為師便也不打攪你歇息了,”說著嶽不群揹負雙手,便也回身出了門去。
細心想來,確切是如此,令狐沖固然生性豁達,蕭灑不羈,以他這類性子,最是合適交朋友,去做一個江湖遊俠,料來能夠做到厚交遍天下,吃喝不消愁。
是以,現在的華山派,唯有嶽不群一人在苦苦支撐著,加上又有嵩山左冷禪一門心機惟要同一五嶽劍派,在一旁虎視眈眈,嶽不群每走一步,他不得不謹慎翼翼,束手束腳,這些年來,他苦心孤詣的率領著華山派,心中謹遵著恩師的教誨,在江湖當中以求光複華山派的昔日榮光。
而那份關愛的間隔,不遠,讓紀雲軒能不時候刻感受獲得,又不是很近,因為甯中則曉得他要強的自負心。
“你們師徒兩個,在嘀咕些甚麼話呢?”甯中則從門外走出去,手中還端著一個木盤,見著紀雲軒隻是身穿薄衣,就靠在床頭,不由對著嶽不群指責道:“師兄,你明知雲軒受了重傷的,如何不讓他在床上好好躺著,還偏讓他起家說話,當今氣候已經泛著涼意,如果再引得寒氣入體,減輕了雲軒的傷勢,看你心不心疼!”
令狐沖和陸大有兩人的傷,天然是嶽不群所罰,是以,對於甯中則的滿含深意的一眼,嶽不群側過身,把手揹負在身後,仰著頭並不答話。
咧開嘴笑了笑,紀雲軒點點頭,旋即把藥碗送至嘴邊,一口氣喝完,他有些哽咽的吐出話來:“藥不苦,感謝師孃。”
以是甯中則關愛的間隔就像是紀雲軒手裡正捧著的這碗湯藥,暖手而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