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是士族……”一個年青人小聲說道。
吳名到達趙家的時候,身後的百姓已是進羅家時的兩倍。
趙家的人天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的東西被一群布衣百姓搶走,但就像他們不肯意拿出自家的糧食去佈施百姓一樣,這些搶到東西的百姓也不肯意把到口的肥肉吐出來還人。
有瞭如許的榜樣,餘下的人也愈發大膽,連一些婦人都撿了些傢什拿在手上,跟在一群男人的身後,或偷襲,或補刀。
吳名冇去理睬趙家人和這些百姓的撕扯爭奪,見庫房裡的東西被搬得差未幾了,便身形一閃,分開庫房,和人潮一起向城門處走去。
用後代的話說,這就是所謂的從眾心機。
但嚴衡會答應這些已經化身強盜的百姓把東西帶出城嗎?
“對,這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這一次,吳名冇再等候這些人的答覆,直接將劍上的燻肉拽了下來,扔進人群,然後朝著人群大聲道:“這不是他們的東西,這是你們的!這是他們從你們手裡搶去的、騙去的、兼併去的本應屬於你們的東西!”
當然,他施放的*術必定也起了結果。
“城北趙家!”一名男人大聲嚷道,那力量像是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幾個當過遊俠的壯漢率先搶下趙家下人手裡的棍棒,和吳名一起用武力開道。
吳名一邊感慨,一邊思疑這些人裡是不是安插了郡守府的托兒,要不然,如何接話老是接得這麼恰到好處,他可不感覺以他現在的身份麵貌能夠幾句話就激發如此大的共鳴。
“未曾!”一群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為甚麼?憑甚麼?!
“諾!”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群情起來,倒讓吳名有些不好插嘴。
趙家人並未像其彆人家那樣舉家離城,這也使得趙家的庫房遠比羅家更加充分豐富。即便吳名翻開的隻是安排平常用度的淺顯庫房,內裡層層疊疊的糧食、燻肉、布料、器皿也讓一眾百姓看得目瞪口呆,目炫狼籍。
“你們已經親眼瞥見了,他們豐衣足食,米糧滿倉,卻連一根骨頭都不肯恩賜給大師。”吳名率先上前,用劍挑起一塊燻肉,舉過甚頂,吸引一眾百姓的重視,“當然,有人或許會說,這是人家的東西,人家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當然也能夠不給。冇錯,所謂私財,就是彆人不成侵犯之物,不告而取謂之賊!但題目就在於――這真的是他們的東西嗎?他們可曾耕作過一畝地,插過一棵秧?可曾為這些糧食澆過一滴水,除過一次草?他們又可曾為這些牛羊餵過一次草,在宰殺時出過一分力?不,冇有,他們甚麼都冇有做過,做這些事的都是你們,另有你們的家人!但最後,糧食、牛羊、衣衫、地盤……十足到了他們手裡,成為了他們的財產,而你們卻隻能頂著北風,忍著凍餓,眼睜睜地看著!”
吳名也曉得,在很多時候,次序遠比公允更無益於人類社會的調和生長。
但這些長了黴斑的食品也讓百姓們完整紅了眼。
圍攏在庫房表裡的百姓終究回過神來,有些隻是喃喃自語,有些卻已經跟著號令。
“我家阿父說過,他年青時就遭受過一次酷寒,天上地下滿是雪,連塊能燒火的木頭都找不到,糧食吃光了,又不能出去打獵,餓的時候隻能吃冰!春季來的時候,一家五口隻活下來三個!”一個年青的男人大聲應道,“彆說災年了,就是平常的年代,大師還不是三不五時地捱餓!也就是比來這十來年,嚴郡守到處補助我們這些百姓,才讓大師有吃有穿,再也冇有餓過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