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一下心神,嚴衡開口道:“陛下可曾見過那些方士?”
嚴衡心下膩煩,躬身低頭,掩去麵上神采,“臣惶恐。”
嬴漢眼巴巴地望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恐怕滋擾了他的思路。
嬴漢被他笑得發毛,也訕訕地笑了笑,轉而問起他這一次帶了多少兵馬過來。
嚴衡趕快收斂心神,假裝蹙眉深思的模樣。
“表兄莫要多禮。”嬴漢趕快把嚴衡扶了起來,“朕不是指責表兄,朕隻是……隻是想要一支親軍。”
幸虧有人及時救場,不等嬴漢想出應當如何應對,一名宮女便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向他們二人宣佈太後懿旨――去太後宮中用飯。
一時候,嚴衡俄然有些瞭解吳名為何不肯參與商鬼的打算,非要另辟門路了。
聽嬴漢翻來覆去地抱怨,嚴衡的表情卻有奧妙。
不過,嚴衡此次入宮隻是投石問路,並不是為了教誨嬴漢――若嬴漢是個能教明白的,秦三世也就不會想要廣納後宮,再育皇子了。
嬴漢絮乾脆叨地將顛末講了一遍,不過乎是說鹹陽城裡俄然冒出一群自誇高人的怪人,大肆漫衍六合崩塌、末日將至的駭人動靜。
如此簡樸的一個事理,如何這些人卻視而不見,想都不想呢?
“軒親王既無權力,也無權勢,更無兵力,若隻靠幾個來源不明的方士就能當天子,這天下得有多少個天子?”嚴衡淡定道,“就這一點來講,我都比軒親王更值得陛下防備。”
“呂良?”嚴衡微微一怔,隨即故作蒼茫地看向嬴漢,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陛下說的是阿誰逃兵……不,逃犯?”
想到這兒,嚴衡跟著想起前天夜裡吳名問他要不要節製這裡的事,不由心下一動,模糊猜出吳名為何會問出如許的題目。
嚴衡正走神,嬴漢卻說到了序幕,問嚴衡有冇有甚麼體例幫他。
嚴衡心下嘲笑,臉上也冇誠惶誠恐,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淡然姿勢,朝著嬴漢淡淡一笑。
如果先朋分天下再去平靜六合,那……還來得及嗎?
明顯,商鬼和夏伯看上這裡了。
再遐想吳名的脾氣,嚴衡不由得思疑他或許在士族和官僚的身上吃過大虧,被其欺詐過,戲耍過,乃至是欺辱過。
嚴衡冇有把話問完就收了返來,像是話已出辯才認識到本身的題目不當。
“並未曾。”嬴漢點頭,“母後曾經想要召見那些方士,但不知因為甚麼,終是不了了之,隻派人出宮探看,傳聞……是有真本領的。”
國以民為本。
那支所謂的奇兵已經被他家夫人炸成碎石爛泥了,並且那也不是秦三世安插的。
權力鬥爭一貫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容不得半點慈悲。就算是看起來手腕最為溫和的秦三世在打壓政敵的時候也是毫不手軟,隻不過秦三世奪權的時候年紀太小,可用的人未幾,又有秦二世搞出的爛攤子要清算,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安撫民氣,如果手腕過分殘暴,隻會適得其反,這纔不得不溫水煮青蛙,量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