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來來去去的腳步聲讓薑凝醉睡意全無，她起了身，走到窗欞邊上坐下。

薑凝醉的視野從書上重又落回柳浣雪的身上，抬眼問道：“甚麼事？”

綠荷跟在太子妃身邊的時候固然不長，但是心眼實，對她也是忠心耿耿，以是天然看得出現在薑凝醉的這抹笑有多對付。她在原地跺了頓腳，還想再追上去說些甚麼，青芙先一步拉住了她，低聲道：“還愣著做甚麼，叫下人出去把晚膳清算了。”

薑凝醉微一點頭，以示準予。

之以是在太子的一眾妾室裡，薑凝醉會對柳浣雪的印象格外清楚一些，大略就是因為柳浣雪的聰明和得體。比起那些一來到薑凝醉的寢宮就嘰嘰喳喳說個不斷的妾室而言，柳浣雪從不決計拉近乾係亦或是與她套近乎，她向來都是有事說事無事請退，一顰一笑皆讓人感受安閒，而不但單是一味的奉迎奉承。

薑凝醉模糊明白了柳浣雪這一番話的意欲，她隻是麵無神采地望著她，聲音淡淡的，不異化任何的情感。“以是？”

不過這些薑凝醉並不在乎，既然有人替她這個太子妃辦理辦理，那麼她也樂得安逸安閒。

“昨日媚夫人獲咎了姐姐和長公主，這事我確有耳聞，長公主接去小世子，也必然是想以此懲戒媚夫人。”柳浣雪說著，柔媚的臉上現出一絲擔憂，“但是小世子還小，他並無任何錯誤，何況太子如果傍晚回宮得知此事，怕是製止不了跟長公主的一番牴觸。”

順著窗欞的方向望疇昔，薑凝醉隻瞥見寺人宮女們三三兩兩地來回奔波著，也不知是在忙些甚麼。不睬內裡的喧鬨，薑凝醉隨便挑了一本書廚上擺設的書，低頭翻看起來。

小世子？

薑凝醉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道：“此事你不必再提，統統比及太子回宮再決計。”說著，似是多說也無益，薑凝醉淡了眉眼裡的幾分強勢，道：“宮裡想必另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你多坐了。”

薑凝醉的態度安靜得有些不近情麵，柳浣雪微微怔愣了下，彷彿有些不肯定這還是不是她曾經熟諳的阿誰太子妃，阿誰夾在太子和長公主之間擺佈難堪，力求分身的荏弱女子。

攏了攏肩上厚重的披肩，薑凝醉坐正了身子，道：“請她出去吧。”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全亮，薑凝醉就被殿外一陣熱烈的聲響驚醒了。

“奴婢自小服侍娘娘，天然早就見過娘娘不上妝容時候的模樣，奴婢感覺當時的娘娘反而更顯脫俗。”

“昨日晨間，長公主派人將小世子接了疇昔。”

宴會設在禦花圃的太液池，那邊四周環水，楊柳倚岸，正中間的宮殿便是用來設席的含涼殿。

薑凝醉發笑道：“偶然候親眼所見也一定為真。”

殿外奔波的聲音直到午後才消停下來，薑凝醉用過午膳，正籌辦午歇，俄然收到寧皇後那邊傳來的懿旨，說是太子傍晚回宮以後，在禦花圃設席為太子洗塵。

薑凝醉點了一下頭，淡淡隧道：“辛苦你了。”

“長公主向來與姐姐靠近，不知姐姐可否出麵為媚夫人美言幾句，讓長公主放太小世子。”

綠荷傻了眼，她乾眨巴了幾下眼睛，才持續問道：“娘娘，太子既然要返來了，那我們是否該籌辦一下？”

“起來吧。”

望著柳浣雪拜彆的背影，薑凝醉內心再難安靜，她拾起剛纔放在軟榻旁的書，翻了幾頁卻再也冇法用心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