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凝醉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如果她不這麼做,手裡的這碗藥就指不定砸到那裡去了。她按捺下心頭翻滾的情感,淡淡地睨了顏漪嵐一眼,淡然出聲道:“長公主,你的話太多了。”
薑凝醉見過顏漪嵐刻毒定奪的模樣,也見過她嬉笑慵懶的模樣,但是如此惡棍霸道的顏漪嵐,她倒還是第一回見地到。俄然發覺,之前本身對於她的評價,的確就是...太客氣了一點。
聞聲薑凝醉冷冷的嘲弄,顏漪嵐也不惱,她兀自笑起來,妖嬈的笑容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魅惑民氣。“以是你要喂本宮了麼?”
薑凝醉沉默,她從碧鳶手裡拿過那碗藥,遞到了顏漪嵐的麵前,“長公主是在提示我,方纔應當直接把你推到地上麼?”說著,也不等顏漪嵐再答覆,揚了揚手裡的藥,催促道:“喝藥。”
顏漪嵐的目光冷冷地穿過屏風落在不著名的處所,她微微晃了晃神,半晌才道:“傳。”
麵上的戲謔不知何時悄悄散去,顏漪嵐烏黑如墨的眸子早已不複明麗,隻餘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顏漪嵐緩緩地展開了眼睛,視野不見任何睡醒以後的渾沌,隻是麵色慘白,以往向來慵懶的神采現在更甚了。
顏漪嵐的眼裡一閃而過洞察統統的目光,問道:“可有查明本相?”
碧鳶聞言,點頭道:“是。”
“碧鳶。”
顏漪嵐雖說是在談笑,但是聲音仍舊是透著揮之不去的衰弱,她半個身子依托在軟榻上,固然死力掩蔽啞忍著,但是身子止不住地跟著呼吸而疼痛發顫。一副就算是死,也要嘴頭占儘薑凝醉便宜的模樣,實在令人牙癢癢。
“左手受了那麼重的傷,或許會落下甚麼殘疾也不必然。太病院那群冇用的東西,把本宮的手裹的跟團饅頭似的,彆說拿碗了,連打人都像是在彈棉花。右肩更是疼得直不起家來,也不曉得今後會不會好,如果好不了,指不定天下的百姓都要嘲笑宮裡出了個斷臂公主了。”顏漪嵐自顧自說著,俄然嫌惡地皺起了眉,低聲道:“嘖,真刺耳。”
薑凝醉陷坐在軟榻裡,躺在她腿上的顏漪嵐雙眼輕闔,麵色安靜地安睡著,她的長髮如同潑墨散落在薑凝醉的腿上,襯得她失血過量的臉龐更加慘白無色,連那向來明麗的端倪也更加暗淡了,但是即便如此,薑凝醉仍舊清楚地記得,顏漪嵐的那雙眼睛展開時是多麼的冷傲,足以令六合統統的星光刹時失容。
“不過兩個時候。”
顏漪嵐聞言,坐起家的行動頓了頓,隨後鳳眸落在薑凝醉的臉上,笑得更豔了。“你就一向這麼坐著?”
昔日見薑凝醉不言不語的模樣慣了,現在瞥見她如許耐著性子讓她喝藥,顏漪嵐竟然感覺燭火下,薑凝醉冷酷而當真的臉龐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端莊又耐人尋味。
碧鳶輕聲走出去的時候,恰好打斷了薑凝醉心頭生出的多餘情感。碧鳶的腳步很輕,她上前先是衝著薑凝醉施禮表示,隨後將手裡抱著的羊絨毯展開,悄悄蓋在了顏漪嵐的身上。
“起來吧。”顏漪嵐的神采透著些倦怠,語氣也是懨懨地,即便如此,她那雙微眯的鳳眸裡仍藏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冰冷。“太子必然也派你清查刺客一事了吧?”
薑凝醉站起了身,對於顏漪嵐的話一點想要理睬的意義也冇有,昔日不曉得顏漪嵐的卑劣性子也就罷了,現在曉得了,饒是顏漪嵐各式戲弄,薑凝醉也懶得附送任何一個多餘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