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姿式本就含混,顏漪嵐的任何一點行動都能清楚地傳達給薑凝醉,她一手撐著身子,一手就著握住薑凝醉手腕的行動遊走在她們的裂縫之間,指尖如有似無地輕點著薑凝醉的手背。
倒是第一次瞥見如此誠懇誠意領罰的,顏漪嵐看著那樣安靜且竭誠的薑凝醉,舊事不覺地紛繁在這一刻湧上心頭,引得她竟是半點常日的嚴肅和肝火都使不上來,不由喟歎道:“你們薑家的人,個個都這麼膽小妄為,也不知是不是我過分放縱了。”
存亡置於薑凝醉的麵前她都未曾表示的這般嚴峻,顏漪嵐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常日裡見慣了她沉著冷酷的模樣,現在趕上如許難持平靜的她,顏漪嵐戲弄之心頓生。
薑凝醉想著,搖了點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是我做得有欠安妥了。”
宮人們早已在棲鸞殿裡點上了燈,顏漪嵐排闥的刹時力道淩烈,燭苗受了風力的影響,猛地一陣竄擺盪晃,打碎了滿殿的沉寂。
跟著顏漪嵐輕壓而來的身子,她的臉龐逐步在薑凝醉的視野裡放大,直至整雙眼睛完完整全隻看得見她,再也容不下其他。行動間,顏漪嵐的鼻尖輕掠過薑凝醉的臉龐,相互的呼吸融會在一起,薑凝醉僵住,想要躲閃,卻發明她的四周滿是顏漪嵐的氣味,退無可退。顏漪嵐的體溫透過緊貼的身材清楚地傳來,一時候燙得幾近要灼燒掉薑凝醉的統統明智,她扭頭儘能夠地避開顏漪嵐的氣味,卻冇法忽視內心的悸動。
薑凝醉一怔,略帶不解地扭轉頭看向顏漪嵐,燭影中她的麵龐有些暗淡,和順似水。淡淡的燭光彷彿迷了薑凝醉的眼,她沉默半晌,終究依言繞過桌子,走到了顏漪嵐的身邊。
薑凝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不再說話。
“因為池蔚與你喝了幾次酒,就值得你如此捨命相救麼?”顏漪嵐向來明麗豔魅的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還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你?”
宮中的事情向來冇有甚麼能逃得過顏漪嵐的眼睛,以是薑凝醉也不驚奇於顏漪嵐的悉數洞察,她坦白回道:“都是,又都不是。”
這個答覆明顯出乎顏漪嵐的料想,她黛眉微鎖,迷惑相望。
也就隻要薑凝醉會在如此的氛圍下說出這麼不解風情的話,顏漪嵐勾了勾嘴角,眼裡的那點模糊的情/欲被打散得不留蹤跡,內心說不上來的慍惱,她輕晃了晃薑凝醉的下巴,笑道:“你又給我下了迷藥?”
薑凝醉的清冷嘲弄固然偶然候會讓顏漪嵐感覺新奇,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會讓顏漪嵐一怔,噎得一陣輕咳。她促狹地看著薑凝醉,胸中一陣不痛快,倒也懶得持續耍嘴皮子,而是跟著薑凝醉坐起了身。
彷彿好久未曾聽過顏漪嵐這般降落冰冷的聲音,宮人們紛繁哈腰退下,連呼吸都不自發地放輕了。
“三日以後,你自會明白。”顏漪嵐漫不經心腸說著,神情不似語氣那般冷酷,轉頭衝薑凝醉笑得桀驁,透著那麼點霸道的意味。“非論成果如何,你都要記得――凝醉,你是我的人。”
不必多此一舉。
“池蔚的確對我有恩,這小我情我自當要還她。”薑凝醉說著,頓了頓,思考著說話持續道:“但是最首要的,是她身上有著跟這宮裡統統人分歧的處所,總叫人忍不住對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