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凝醉不答，隻是轉頭對青芙叮嚀道：“去替太子取個酒杯來。”

這些光陰，薑凝醉鮮偶然候能夠見到顏漪嵐，倒也不是因為顏漪嵐政務繁忙的原因，而是央玄凜幾近占滿了顏漪嵐的統統時候，有的時候薑凝醉或許能在宴席之上遇見顏漪嵐，但是那樣的倉促一麵，看到的滿是兩國君王比肩而坐的景象，常常這時，薑凝醉都會忍不住地想，或許見不到顏漪嵐，反而會痛快上很多。

“你捨得放了她？”明顯終究能夠得願所嘗，將他的心頭大患剔除出顏漪嵐的生命，但是央玄凜這一刻卻冇法痛快，或許是因為他曉得，就算能夠讓薑凝醉消逝，但是她永久會活在顏漪嵐的內心。“孤王覺得，你會為了她，跟孤王耗到最後一刻。”

薑凝醉一每天數著日子過，現在當真該來的要來了，她不覺又有些恍忽。

顏君堯這麼一問，薑凝醉笑得更加高雅了，她道：“冇甚麼，不過是本日聽了太子這一番話，才感覺長公主為太子這些年支出的統統，畢竟是值得的。”

顏君堯說罷，卻見薑凝醉微淺笑了起來，他惱道：“你笑甚麼？”

“第一，吳王的軍隊不準踏進都城半步，隻能駐紮在城門以外。”顏漪嵐說著，眼瞼微斂，睫毛投下深深的暗影，她俄然沉默了半晌，看著窗外青灰色的天空，目光悠遠而寂淡。“第二，放她出宮。”

冇有人會歡暢本身的愛人被彆人兼併，薑凝醉當然如是，但是實際恰好不答應她說出一個不字，何況，她就算說了，到頭來難堪的也不過是顏漪嵐。

顏君堯驚詫，內心一陣震顫，倒也不知是因為薑凝醉的話，還是因為她對顏漪嵐那種不平常又激烈的豪情。

“我......”

凝醉，怕是這些日子，要委曲你了。

偌大的殿內重又規複一片死寂，央玄凜冷靜品著酒，偏頭看著顏漪嵐妖嬈如畫的側臉，問道：“吳王不出三日便會兵臨城下，鳳儀，你還想要拖到甚麼時候？”

初秋的風自薑凝醉的臉頰吹拂而過，也將她從思路當中拉了返來，薑凝醉昂首，看著滿樹的木蘭花隨風飄落，紛繁揚揚墜下枝頭，滿庭飛花如雨。

說罷，留下怔怔然半晌回不來神的碧鳶，薑凝醉起了身，單獨往內殿行了去。

“這......”顏君堯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向薑凝醉的眼睛躲躲閃閃，似是想要粉飾卻又明知逃不過薑凝醉的眼睛。

明顯向來不是一個會睹物傷懷的人，但是薑凝醉卻不知如何地，竟然會在本日想起她最後穿越而來的某個午後，六合落了一片皚皚白雪，顏漪嵐也是坐在棲鸞殿的天井內，溫了一壺桃花酒，單獨斟飲。

想起幾日前，她最後一次與顏漪嵐獨處時，顏漪嵐對她說的話，薑凝醉目光黯然，漆如點墨的眸子裡漾著纖細的情感，想要說些甚麼，卻又一個字也不肯意開口。

當時的薑凝醉從冇有奉告過顏漪嵐，或許今後也不會說，當初有那麼一個刹時，望著當時候微醺的顏漪嵐，薑凝醉也不覺有了醉意。厥後才知，前人說的一眼萬年，指的便是那樣的場景。

“凝醉！”瞧見薑凝醉不睬不睬的模樣，顏君堯甩袖，忿忿道：“這些年皇姐是如何待你的，你都忘了麼？你曾經為了皇姐連存亡都能置之度外，如何現在卻半點也不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