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昂首，看著蘇辰瀲那張臉又是好一陣恍忽，半響才應了一聲。

“錯了？一句錯了便能告終？”跪在堂下的男人昂開端來，“不過就是一個窮乞丐罷了，死了就死了。”

“蘇公子。”坐在一旁的小乞丐高聳開口，神情間帶著幾分羞窘，“二少爺身材不好，這事就算了罷……歸正，歸正我也並未出事。”

“大事倒是冇有。”綠衣婢子道，”隻是大少爺離家這兩年，二少爺的脾氣愈發古怪了。”

蘇辰瀲啞然發笑，“池墨小友言重了。”

蘇辰瀲微怔以後開口，“我師承道家，所學武功必心無邪念，葷腥不染，你年紀尚幼，尚無便宜之力……”看到池墨黯下去的目光，蘇辰瀲心下不忍，便道，“你若隻是習武，資質也是夠了的，不知你是否情願隨我回師門？”

池墨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伏地叩首，“池墨拜見徒弟！”

“如此，我便叫廚房裡添一雙碗筷。”蘇辰瀲站起家做出一個請的姿式，“池墨小友慢用。”說罷轉成分開，烏黑的衣袍在風的撫弄下翻出大朵大朵的蓮來。

蘇辰瀲道，“你隨我回師門，若你能通得磨練留下，自有人教你武功。你不必叫我甚麼徒弟。”

……

“我錯了……”伏首跪在祠堂裡的紅衣男人早已換上了一套劃一的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端倪低垂，薄唇緊抿，卻偏生帶著幾分不馴的傲氣。

“口吐大言，草菅性命！”蘇辰瀲神采穩定的落下第二尺，這一次打得極重，饒是蘇枉言一身傲氣，也頓時紅了眼眶。

蘇辰瀲見池墨規複了一些就鬆開了手，負手站在一旁看荷塘裡的蓮，神情冷酷的有些不近情麵。

白衣男人又發狠似的連抽三鞭，直抽的蘇枉言後背衣衫分裂，鮮血淋漓，第四鞭未落，跪著的蘇枉言俄然伸手將荊條攥在手心，頎長的桃花眼蘊著一種暴戾的情素，“蘇辰瀲，你憑甚麼打我？！”

蘇辰瀲看也不看的抬手接過，壓著蘇枉言的手臂更沉幾分。

蘇辰瀲神采穩定，“跪下！”

“我蘇枉言不跪天不跪地，做甚麼要跪你這個拋家數載不歸的孽子！”蘇枉言言辭鋒銳，“蘇辰瀲，指責我之前，先看看你本身是甚麼德行！”

素昂眼保持著阿誰狼狽的姿式動也不動，指尖揪在衣袂上，都泛出了青白的色彩。

“枉顧禮法，目無長輩！”第三尺緊隨而至，方纔還掙紮的蘇枉言埋首哽咽起來。蘇辰瀲揪住他的衣衿，冷聲道，“你可知錯？”

蘇辰瀲伸手，“戒尺！”

蘇辰瀲轉頭看向小乞丐，“池墨小友，留下吃頓飯如何？就權當賠罪。”

“二少爺這些年內心苦的很，老爺和夫人去世，大少爺你又外出遊曆，偌大一個蘇府，全落在二少爺身上……”婢子不再說下去，退後幾步又行了個禮道，“恕奴婢多言了。”

蘇辰瀲聞言蹙起眉來。

池墨聽不懂，但卻曉得這個長得很都雅的男人在誇他的名字好，因而抓著頭，拘束的笑笑。

蘇辰瀲垂眼看動手中青瓷的茶杯，彷彿是在思考甚麼。

“冇，冇事！小乞丐連連擺手，受了蘇辰瀲一禮以後神情都顯出了幾分倉促來，“另有，我不叫小友，我叫池墨。”

蘇辰瀲抬起眼來，“嗯？”

蘇辰瀲神采溫和幾分，拱手作揖，“此次之事，我代胞弟向小友賠個不是，是我這個做兄長的冇有管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