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吐了吐舌頭:“托二蜜斯的福,得了點小犒賞。”
迎春煮了薑湯給雨送來,一邊用勺子舀著涼著一邊道:“二蜜斯,固然快入夏了,可下了雨總歸會冷的,過幾天要回都城了,路上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可就費事了,您還是喝點薑湯防備著吧。”
“現在件件證據都指向他,由不得我不信,固然他死力否定,可也冇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是無辜的。”
雨隻得接過來:“好吧,隻是我受不了這薑的味道罷了。”
“周知謹的意義是,若再冇有其他的證據呈現,也隻能依律判罪,張邵陽乃三品官員之子,就算父皇看在張巍的份上,免了他的極刑,也難逃畢生監禁的了局。”
雨一愣,忙故作平靜隧道:“除了殿下,還會有誰半夜半夜來這裡呢?”
雨笑著道:“我現在的身子不像之前那麼脆弱了。”
“我這幾日實在是忙得緊,都冇空來瞧你,你……還好嗎?”
李浲苦笑:“不過是強撐著罷了,父皇第一次派差事給我,我若做不好,豈不孤負了他的一番但願?”
“你的警悟性可真高,我隻是想來看一眼你睡了冇,不過方纔靠近,就被你發明瞭。”
“談何賠償呢,殿下如許說,語兒更是不安了。”
雨垂下眼睛,淡然道:“人生本就無常,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誰又能曉得下一刻就會產生甚麼呢。”
雨皺著鼻子喝了幾口,忽地昂首道:“這薑湯另有麼?”
雨咬唇未語,李浲持續道:“你本日讓人送薑湯給我,我真的很歡暢!”
雨不知該說甚麼好,隻得沉默不語,李浲問:“你困了嗎?”
“如果案情一向如許膠著,可如何是好呢?”
阿誰黑影立在窗邊,冇有說話,雨鬆了口氣,覺得是安王,拿過床邊的衣服披上道:“殿下如何來了?”
迎春頓腳:“哎呀二蜜斯,您又拿奴婢打趣,不跟您說了!”說罷便回身出門放食盒去了。
迎春掩嘴而笑:“二蜜斯這是轉了性兒了?如何想起來體貼齊王殿下了?”
兩人一時都沉默無言,隻要淅瀝的雨聲沿著廊簷悄悄落在空中,收回沙沙的聲響,天是陰沉的,看不見一絲亮光,房內的燈燭也早已燃燒,唯有廊下掛著的燈籠收回幽幽的光芒,將李浲的影子輝映在窗戶上,看似很遠,實在不過近在天涯。雨莫名想起了安王的身影,成為聞人語以後,每一次站在他的身前,明顯很近,卻總像隔著萬水千山般的悠遠。
“唉,二蜜斯,奴婢是之前心驚膽顫慣了,您還是喝了吧,您喝了,奴婢才放心呢。”
“殿下想說甚麼?”
迎春奇特地看著她:“有啊,莫非二蜜斯還想喝?”
迎春噘嘴道:“本來二蜜斯是這麼策畫的,唉,不幸的齊王殿下,還覺得您是體貼他,這會兒不知該有多樂呢!”
李浲寂靜了半晌,低聲道:“這幾日審案之餘,總感覺有些唏噓,固然我對朱成琮常日裡的為人並不承認,可看到他就如許俄然死去,心中也有可惜。前幾日還在比試中看到他,那樣新鮮的一小我,說冇就冇了,不由也生出幾分人生無常的感慨。”
“如果張邵陽不平呢?”
雨笑了笑:“我那裡會有甚麼不好,殿下無需掛懷,公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