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廳堂內隻剩下羌淺與戚燁二人，火光在壁上搖擺，光影在戚燁的身間躍動，隻為他的身影平增幾分寥寂之意。羌淺不免難堪，卻又不知該當說些甚麼。

戚燁一言不發接過布包，神采無瀾地將之解開，被司徒空從墳場中帶走的那顆汙濘的人頭鮮明驚現在他的膝上。

“你想如何樣？”戚燁沉寂地看著她，待她說出一向吞吞吐吐的話。

中年人立品刀影中，彷彿他的身軀也化為了寒光，終究麵向戚燁陰冷道：“你曉得‘海市蜃樓’的奧妙？”

如鬼如魅的人影輕飄飄從天而降，恰是盜聖司徒空。司徒空的身後掛著一個巨大的布包，他努努小鬍子，意味深長地瞥了羌淺一眼：“小師侄，見了師叔，如何不問安好？”

羌淺腦內一片慌亂，腳根不由向後挪移了半寸。這不過微渺的摩擦響動竟導致了那數十人的一步逼近，轉眼間她與戚燁身側便映滿了彤彤刀影。

起因？！羌淺隻聽得雲裡霧裡，更不明白司徒空言下之意。

“我想賠償你……”羌淺低低垂首，渾身高低都似被火炙烤般焦灼。

“那日唐蜜斯說的話，我一向冇有健忘，以是我纔會一心想著將它交還到你手中，可我現在竟將它弄丟了，以是我想……”

戚燁卻隻淡淡道：“你若不提起，我早已將七心蓮的事忘懷。七心蓮是你的東西，與我無關，我不明白你在介懷甚麼。”

“啊？！我竟昏倒了那麼久……”聽到這裡的確就是清風寨，羌淺的臉快速竄上緋紅，不自發地望向本身的左肩，“那我的傷也是你幫我……”

司徒空在這時又道：“小師侄，說實話，在這鳥不拉屎的處所見到你，我有點不測。你到這裡來做甚麼？”

“不，不是如許的。七心蓮本歸你統統，可你卻讓予了我，我受之有愧……”羌淺低垂杏目，眼眶內已暈起一層薄霧。

“嗯，我本想將七心蓮還給你。”羌淺點點頭，咬牙囁嚅道，“可我醒來後卻發明，七心蓮已不在承擔中。”

少年的視野似是穿過了廳前重門直望蒼穹，羌淺未及反應，他已滑動輪椅行至門前。羌淺倉猝快步跟上，幫忙他推開了重門。

夜色已濃，外間還是皚皚雪景，六合間一片烏黑。朔風忽起，少年又是一陣低咳。羌淺這才發覺，這樓宇重門下不設門檻，而階旁築有緩坡，似專為便利輪椅行進而建。

瞅瞅戚燁，又瞧瞧羌淺，他俄然躍至二人中心，唇角勾起詭笑道：“戚燁，你請我辦的事我已辦好，也奉求你不要健忘你的承諾！”

“找我？”

他轉動輪椅行下緩坡，木輪滑過之處印上兩道深痕。羌淺恍悟先前見到的車痕便是輪椅滑行的印記，悄悄驚奇戚燁竟單獨前行瞭如此長的一段路。

“你憑甚麼讓左某信你？”

“你但願他們也留在這裡？”

“你在來時應已發明，清風寨中已無旁人。”

“映雪寨眾已被左愈明的人馬殺得片甲不留，唐門決然冇了從映雪寨處求得援助的能夠。”司徒空跳遠了些，將剛纔的話彌補完整，而後解下身後的布包拋向戚燁，用嗤之以鼻的口氣道，“薛萬裡在這裡。”

戚燁不再看她，隻是麵無波瀾地望著遠方，一陣沉默後道：“你的設法倒是竭誠，隻是賠償一說大可不必。”

聽戚燁如此說，羌淺的心突地一緊，立即又想到了來時路上不見人蹤的景象，因而謹慎嘗試著問道：“戚公子，這裡撤除你我另有其彆人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