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洞悉了鐘離羨目光中閃過的憤激與迷惑，沉吟半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下次，便由你父親親身彙報事件。”

二皇子費事纏身，會是顧榮的手筆嗎？

“莫名其妙又稀裡胡塗當了刀、做了任人擺佈的棋子也就罷了，還這般……”

冇有宰輔之才，偏生又擺出一副宰輔之姿。

三皇子寡淡的神采驀地變得不耐“她是不是忘了，本宮的母舅前些光陰堪堪留下血書，投繯他殺？”

承恩公府是三殿下的孃家。

她連她最心疼的兒子都護不住。

“娘娘，臣婦隻是賣力傳話的。”

然，罪過確切被史官記實在筆下的。

一樣的，活路也不必然是活路。

“本宮想曉得，子逾給衍兒預留的人生。”

“朽木不成雕，爛泥扶不上牆。”

臭名，是臨時的。

他說不查，三殿下又憤然擲物以泄怒！

以脆弱之軀，為三殿下佈下暗礁密佈，誹謗之計。

偶然候，死路不必然是死路。

彷彿，天涯已模糊有了幾縷白青之色，似是一抹淡淡的熹微。

他說查，卻遭三殿下瞋目嗬叱，斥其愚笨！

“把這些丹藥帶給她，就說本宮感念舅母勞心費心，特贈親手煉製的靈丹靈藥。”

三皇子見狀，神情稍稍安靜了些“下去吧。”

不對，配上光禿禿的眉毛就不寡淡了。

畢竟，還曉得不遺餘力落井下石，趁二皇子病，要二皇子命。

鐘離羨脫口而出“殿下莫不是忘了，我父親留下血書，投繯他殺了。”

說實話，他也感覺大伯母有些多管閒事了。

“儘力幫手大理寺少卿周域，務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但，如何措置，不很多嘴，切勿妄議，統統任憑陛下聖裁。”

“多年來，素有賢名。”

“即使本相明白，亦存轉圜之機。”

“娘娘，六殿下也是您的兒子。”

三殿下是君，承恩公府是臣。

儷貴妃墮入了沉默。

“哪怕，罔顧六殿下的出息、罔顧奉恩公府闔族高低的存亡？”

他想，謝寧瑕真真是好福分。

與顧榮交，需慎重，需誠懇。

自始至終，鐘離羨的身份都擺的極其端方。

他實在是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在都城當中，除了顧榮以外，究竟另有哪位人物，能具有如此不凡的手腕，且與二皇子之間曾結下梁子。

“代本宮給你父親捎句話，本相可現於人前。”

三殿下朱紫多忘事，不至於忘到這類程度吧。

去而複返的鐘離羨：……

儷貴妃終是後退了。

瓷瓶一聲脆響化為了碎片，那圓鼓鼓的褐色丹藥隨之轉動。

“不會再改。”

……

捧著一顆顆披髮著奇奇特怪氣味的丹藥，惴惴不安的分開。

要說鐘離羨蠢，也冇有蠢到令人髮指的境地。

她聲音好像枯井之水幽深寥寂：“娘娘，此事非臣婦所能妄議。””

夠狠。

“不孝？”

他賞識顧榮一步步攀至雲端的手腕和聰明。

三皇子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丹藥一粒粒撿了起來。

儷貴妃怒瞪著奉恩公夫人“她是本宮的兒子！”

三皇子幾乎將近氣笑了，直白又不加收斂的嫌棄道“你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是樂嗬嗬幫手數錢的蠢貨。”

除了……

“您當真要豁出去統統保二殿下嗎？”

三皇子終究忍無可忍，揮手間將手中的瓷瓶猛地摔落空中。

現在，夜已經很深很深了。

“但，不管娘娘作何選，奉恩公府主張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