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談存亡,為時髦早。”
“你要本宮袖手旁觀,目睹大乾祖宗基業顛覆,江山落於外人之手嗎?”
朝代更迭,烽火紛飛,刻苦的畢竟是百姓百姓。
她是大乾的長公主啊!
甚是,連謝脩臨危受命,力挽狂瀾,光複失地,擯除北胡的絕世功勞,都嫁接成為鑲嵌在貞隆帝帝王紀裡美玉寶石。
哪怕,她之前隱有所感,卻也冇推測,本相竟是這般醜惡和肮臟。
皇弟之罪,萬死難贖。
“非一姓之私,非一家之天下?”永昭長公主沉了聲“忠勇侯府謀朝篡位,他日介入天下,不還是一家一姓的天下。”
“想將本宮的命留在忠勇侯府嗎?”
謝老夫人身藏駭浪,麵若平地,冇有再厲聲詰責永昭長公主。
“殿下安知,先皇對你冇有期許。”
“適逢如此契機,他為何不能嚐嚐。”
“除非,手掌軍國大權的是殿下。”
“不過是從秦姓換作謝姓罷了。”
“倘若,本宮能讓陛下賠命呢!”
難怪灼兒和顧榮會挑選坦白著她。
這般暴虐凶險又宇量狹小、毫無遠見,實不配為君。
可……
永昭長公主自嘲的勾唇嗤笑著,眼淚卻也同時落下。
說到此,謝老夫人頓了頓,適時的暴露些許迷惑“為何殿下就未曾動過取而代之的動機。”
謝老夫人冇有欲蓋彌彰,直白的回道。
下一瞬,永昭長公主如夢初醒,倉猝撿起,視若珍寶,慎重其事的還於謝老夫人。
不!
輕飄飄一句叛將攜設防圖投敵,就讓謝老侯爺身負治軍不嚴的罪名,死戰不退,力竭身亡。
她該如何眼睜睜看著秦姓天下改朝換代,父皇期冀的千秋偉業化為泡沫,止於她的皇弟。
真正醜惡和肮臟的不是本相,是她無所不消其極的皇弟。
她傾慕的謝脩,天生將帥之才,從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
“不,去城北窮戶窟看看也會有新的感受。”
“你感覺,彼時的貞隆帝手上潔淨嗎?”
她到底攙扶了一個甚麼樣的牲口登上了皇位。
“最起碼,將刀俎握在手裡,有挑選是否揮出落下的機遇。”
“老夫人想做甚麼?”
如此罪人,就該被釘在熱誠柱上。
“殿下,老身隻能包管灼兒會是心胸大義,勤政愛民的仁君。”
“這便是,老身的私心!”
黑黢黢的眼睛,如同濃墨潑開暈染,掩住了統統的陳跡。
國破江山,死去的不但是戍疆的將士,另有那數以萬計餬口在那片地盤上的百姓。
那種疼痛,似是難以接受。
聲音裡泛著瘮人的涼意。
列舉出的一條條疑點,如同一把把染血的匕首。
然,私心不必宣之於口,擺在明麵上。
如若冇有她的嘔心瀝血,貞隆帝的帝王路毫不會順暢至此。
也是謝脩因她之故,心甘甘心儘忠的皇弟。
很久,永昭長公主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儘能夠按捺澎湃的情感,端坐回謝老夫人劈麵的空位,輕撥出一口濁氣,鼻音濃厚著說道“老夫人不信本宮,又為何將謝脩的手書和灼兒千辛萬苦查到的這些事情坦言相告。”
當年北疆失守,烽火殘虐,血流成河。
本來北疆煉獄,將帥戰死,真的是她的皇弟的手筆。
謝老夫人微斂端倪“殿下又拿甚麼來包管繼位的皇子能容得下忠勇侯府?”
忠勇侯府不該恨嗎?
“本宮不是天子,但本宮有死社稷的骨氣。”
“殿下也是先皇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