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法翦除。
永昭長公主抬眼,不閃不避的回望著太後“母後,是女兒身也無妨。”
就如許茫然無措的死在天子的權欲私心和詭計狡計裡。
“母後曉得。”太後盈滿淚水的眼眸裡,閃過欣喜“母後是想你能走的順利些。”
“往昔,是你我被嫡親血緣矇蔽了雙眼,在不知情的環境下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龐大又混亂。
她的永昭,本就是光榮加身的長公主,何必冒如此風險。
她也有些捨不得翦除。
“求母後成全兒臣所願。”
當初,謝灼所持的墨玉令牌上雕鏤著一條墨龍。
她又何必討人嫌,硬要做一個搓磨兒媳的惡婆婆。
“哀家唯有一願,倘若你心想事成,還請讓他死的痛快利索些,莫要熱誠折磨他。”
以太後尊位臨朝,皇位之上的也是灼兒的血脈。
永昭長公主冇有推拒,順從本心將墨玉令收下。
太後聲音沙啞,語氣哽咽,渾濁的眼淚奪眶而出,從臉頰劃過,一滴一滴砸在奉著佛像的供桌上。
“兒臣再次哀告母親,為天下計,為百姓計,為宗廟計,為兒臣計,準允兒臣所請。”
不是或許,是必然!
太後衰老的眼眸裡水霧滿盈,昏黃中,佛龕中的玉佛像映入視線。
“他是榮金珠早逝的幕後推手。”
可貴見如此無懼恐懼、聰明果斷又新鮮如似錦繁花的女子了。
貞隆帝幼年時,才調並不出眾,勝在為人良善。
可以是任何人,但毫不該是天子。
天子,不得不以死賠罪,不然不能平沸騰的民怨。
顧榮纔是真正的不穩定的身分。
“自探傳聞,心下便再難安。”
“先皇留給哀家保命的底牌。”
“但,你還是挑選坦言相告。”
君若無情,那便取而代之。
太後也分不清到底是為北疆慘死的將士、百姓而落淚,還是在為結局已定的天子抽泣。
她信,女子主政,不會是曇花一現。
永昭長公主果斷的聲音傳入太後耳中。
“我兒如果男人該多好。”太後伸手,悄悄的撫了撫永昭長公主的髮髻,由衷道。
“永昭。”
遠遠瞧著,好似玉佛滴淚。
“現在,展開眼睛,得見本相,該撥亂歸正了。”
“你且放心去吧。”太後欣喜安撫著永昭長公主。
“母後,父皇在油儘燈枯之際賜龍紋玉佩給兒臣,這何嘗不是期許。”
以皇後之尊當政,也是灼兒的皇後。
她有她的私心,她有她的軟弱,她有她的躊躇。
“有此令,你能夠超出於天子之上,號令隱龍衛高低皆從命於你。”
卻不知,天子罪孽滔天。
也不必有轉頭路。
這一瞬,太後如同一棵老樹,定在原地,眸底看望、質疑、驚詫、恥辱交叉。
豁出去賭一場,又何妨。
“實在,不管哀家表態與否,都不會影響你的打算,對嗎?”
太後顫抖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道“如果早知如此,當年倒不如不替他爭儲君之位。”
“永昭,想做甚麼就去做吧。”
“怨怪榮金珠回絕他的求娶,趁便忘懷了榮氏二老奉上的數十萬兩白銀。”
永昭長公主輕歎一聲,闔了闔眼,斂起龐大的思路,又敏捷展開“是。”
這些光陰,她細細回想、思考了顧榮的言行舉止,愈發肯定顧榮骨子裡有股瘋勁兒和狠勁兒。
“永昭,哀家深覺得恥。”
小佛堂裡供奉的半人高的玉佛,就是榮金珠花重金、發兵動眾從天竺梵刹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