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豔豔當空,旗纛漫天遮日,數萬為國立下赫赫軍功的將士,盔甲光鮮,在無數公眾的諦視目光當中,整齊地佈陣於城外的君王台下,接管著來自君王的閱視。
本日,興平帝在訪問完以高氏為首的其他參與戰事的陸氏、許氏等士族功臣以後,特地點他出列,封他為虎賁中郎將,並破格賜下金獸袍,涓滴不加粉飾對他的賞識之情。
傳聞,是他單槍匹馬殺入臨川王的陣前,從千軍萬馬的重重包抄之下,救回了一個被俘的高氏後輩。
“何事?竟然還要我來助你?”
朝廷南渡之前,對於臣下來講,能獲得一件賜服,常常被視為無上之榮光。南渡以後,因皇權本就是靠士族攙扶而起,一蹶不振,頂級士族,幾近能與皇族並貴,漸漸地,如許的光榮,對於士族來講,或許不過也就是隻是錦上添花罷了,但對於出身豪門的人來講,能獲得一件賜袍,還是是夢寐所求。
洛神為本身有如許的親人而高傲。
那一天的景象,乃皇朝遷都江左以後,數十年來之前所未見,滿城公眾,悉數湧去觀光軍容。
李穆很快看到了楊宣,排開人群出來,向他快步走去,見禮。
李穆的身邊,現在集合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卒,四周堵了個水泄不通,歡聲笑語,不竭傳來。
楊宣不斷點頭:“敬臣,你以弱冠之年,便晉位虎賁中郎將,放眼朝廷,何人能及?以你的才氣,今後前程,必然遠遠勝於我,何況本日,連陛下也如此看重於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心急!高公當日便是當眾向你許下信譽,也不過是他一時隨口之言罷了。旁的事還好說,此事,他必然不會應允。你卻怎就拿去當了真?”
楊宣苦口婆心,苦勸很久,終究聽他被本身勸得有所鬆動,鬆下了一口氣,忙道:“甚好!那我先稟司徒。如果不成,你切莫再固執此念!”
三天後,雄師班師。
楊宣尋來時,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也未打斷,隻含笑立於一旁。
李穆卻神采不動,還是淺笑道:“多謝將軍的提點。隻是求娶高公之女,是我李穆平生獨一夙願。高公當日既應許我可求我所想,現在便是自不量力,我也要試上一試。”
也是他,前鋒敢死,在江北的大戰當中,動員部下五戰五捷,所向披靡,立下奇功。
但這一次的勝利,意義非同普通,實是奮發民氣。
李穆說:“我求娶高公女之心願,由來已久,既有機遇,若不試上一試,怎會甘心作罷?將軍若覺難堪,末將亦不敢勉強。末將先行辭職。”
李穆微微一笑:“將軍所慮,不無事理。故煩請將軍,可先將此事奉告司徒。倘若司徒亦覺得不當,我便撤銷此念,再不提及半句。如何?”
洛神的孃舅興平帝不但答應雄師拔至建康,臨時駐於城外,且親身領了文武百官出城犒軍。
“恰是。我之所欲,便是求娶高公之女。”
李穆一笑。
楊宣勸著愛將,本身卻也被勾出了積存已久的心底之怨,又恨恨隧道:“我等祖上,功業赫赫,那裡不如他們?現在士族後輩,當中多更是無能之輩,卻借了朝廷南渡之難,祖上攬功,仰仗家世之尊,便超出於我等頭上,視報酬螻蟻牛馬之屬,供其差用,何曾將我等放在眼中?”
高嶠和他身後的高氏家屬,毫無疑問,是本日最為風景的一個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