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痛了。”

“郎君，今後你會像許氏一樣移鼎嗎？”

特彆左肩那道一向延長到腰後的刀痕，傷口之烈，當初險曾要了他的命。現在雖已病癒，但疤痕處，還是皮肉不平，好像爬了一條青紫蜈蚣，看著極其猙獰。

四周溫馨得有些可駭。高洛神乃至能聽到他收回的一下一下的呼吸之聲。

“他們隻想活下去。冇有死於兵火，躲過了北人一起追殺，也冇被身後亂箭射中。現在隻要度過這條江，就能到達漢人本身的地界。眼看那些就在火線了，一個浪頭打來，最後還是冇能活下來……”

他凝睇著她，亦低低隧道。腔調極是輕柔，似在安撫於她。

“你無事便好，何必言謝。”他微微一笑。

他彷彿猶疑了一下，肩膀微微動了一動，隨之本身除了頭冠，邁步走到她的身畔。

他望了她一眼，眉頭微鎖，沉吟了半晌。

高洛神漸漸吐出一口氣，回身取來一件潔淨內衫，見他本身已除了汗衣，暴露精乾上身，麵龐不由微熱，不敢多看，微垂眼眸，將衣衫遞了疇昔。

在他後背之上，布了數道昔日戰事裡留下的傷痕，俱是不淺。

他出去後，便立在她的麵前，諦視著她，既未開口，也不靠近。

“凡有阻我北伐者，不管是誰，為我李穆之敵，我必除之！”

他本身穿了，係妥衣帶。

她曉得他在看著本身，便轉過甚，避開了，背對著他，漸漸解了本身的外套。

或是有了近旁那片紅燭暖光的映照，現在他望向她的目光，看起來是如此和順。

“阿彌……”

“我在想，這裡現在可還疼痛？”

她仰於枕，望著側畔阿誰凝重如山的男人的坐起背影，心跳得短長。

高洛神漸漸地坐了起來。

“但，”他頓了一下，減輕語氣。

但，縱也投身軍旅，軍功卓著，但柬之的身上，卻少了李穆的殺氣。

她終究鼓足勇氣，抬起了頭，迎上他的目光。

高嶠眉頭不易發覺地微微蹙了一蹙，遊移了下，翻身下了馬背。

他望向她。

他不動，隻是微微低頭，冷靜看著她持續為本身解衣，旋即順服地回身，抬起雙臂，便利於她。

他彷彿發覺到了她的情感，亦不再開口，隻是不斷地看她。

平生第一次，她感到嚴峻非常。

“還在北地之時，他們無時不刻都在盼望大虞的天子能派軍隊過來，盼望趕走胡虜，讓他們得以拜本身的天子，穿本身的衣裳，耕作本身的地盤。盼了那麼多年，大虞軍隊確曾來過，不過打了個轉，便又走了，甚麼也看不到！到了現在，連最後能夠容身的一塊處所也冇了！”

“我但是令你厭懼了？”

“凡有阻我北伐者，不管是誰，為我李穆之敵，我必除之！”

不太長久的遊移過後，那隻玉手，便為他解了扣帶，將它從他身上悄悄撤除。

不太長久的遊移過後，那隻玉手，便為他解了扣帶，將它從他身上悄悄撤除。

他等候了半晌，最後感到那隻手，抽離了本身的肩背。

一雙羽睫微顫。她垂下了眼眸，並未看向他。

高洛神知本身徹夜紅顏皓齒，極是斑斕。

一隻纖纖素手，已朝他腰間伸了過來，指尖搭在帶扣之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