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子就笑了：“怪不得呢……如有了徒弟，這一麵琵琶多數就是徒弟代為遴選了，娘子如果還冇籌算好拜師，可要我薦個徒弟？”

“那娘子不必上樓了，就樓下這三麵，初學之人練手已經綽綽不足。”鬆奴聞言，一指中間列舉的三麵琵琶，道，“敝齋供初學練手的琵琶固然未幾，但皆是好的，娘子請看這三麵皆是鐵力木所製，六瓣絃軸，頭雕牡丹……有牛骨、象牙與玳瑁，隻看娘子喜好哪一麵？”

鬆奴承諾著下去，卓昭節奇道：“要換店主？”

踏進齋門，就見裡頭隻放了兩三麵琵琶，劈麵的櫃檯裡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婦正低著頭，一手拿筆，一手將算盤撥得緩慢清脆。

“本來是書香王謝的小娘子。”方娘子眼中暴露一絲憂色，笑著道，“今兒真是怠慢了。”

鬆奴笑著道：“娘子是換琵琶，還是頭一次用？”

“恰是。”卓昭節點了下頭，“裡頭可有現成的琵琶？”

小廝鬆奴哎了一聲，歉意的對卓昭節道：“娘子勿怪，今兒個恰是交帳的日子，敝齋隻方娘子一小我管這些事情……”

“謝娘子固然琵琶之技高超，但比卓娘子也長不了幾歲。”方娘子抿嘴笑道，“卓娘子隨便封點禮就成。”

“七娘要買甚麼？”車伕反問，“是弦類、管簫、鑼鼓？”

買下琵琶後，那方娘子親身劈麵調準了音，又讓卓昭節撥了幾下試手感，卓昭節當然是糊裡胡塗的撥了撥，方娘子聽著，倒是說已經準了，見卓昭節冇旁的話，就讓另一個小廝柏奴替她包起來，叮嚀了幾句琵琶的保養，又道：“看娘子的模樣是俄然想學琵琶？卻不曉得可尋著了明師？”

出了太守府，明吟和明葉曉得卓昭節現在的表情，也不敢多話，就讓車伕速速迴遊家，但顛末坊市的時候，卓昭節卻俄然叫了停——馬車停下後，卓昭節問車伕：“這市中可有器樂鋪子？”

卓昭節手頭寬廣，並不在乎代價，隻奇道：“我疇前冇碰過琵琶，今兒想買，連車伕也曉得你家琵琶好，如何說不開就不開了呢？”

車伕想了想道：“坊市裡有是有，但小的傳聞城北博雅齋彷彿是專門賣琵琶的，齋主自號博雅老叟，在城北也是小馳名譽，彷彿秣陵城裡琵琶做的最好的是他家。”

“不要緊。”卓昭節搖了點頭——道，“我是來看琵琶的，你引我先看著就是。”

鬆奴就勸說道：“不是小的多嘴，娘子既然纔開端學，現在這三麵已經充足了，敝齋的琵琶，一層樓是一個價，娘子才上手，很冇需求買樓上那麼貴的。”

秣陵城就這麼大，卓昭節被李延景回絕支出門中的動靜傳出去倒冇甚麼，畢竟李延景既然號稱國手，挑弟子也是道理當中的事情，估計長安貴女裡被他回絕的就不會少，但卓昭節被回絕後偏還跑去買麵琵琶——要曉得卓昭節先前底子就冇碰過琵琶，這麼一來誰都要說她是和李延景負氣了……當然也有人會以為卓昭節是想昂揚以後再登門……但李延景都說孟妙容是關門弟子了……

方娘子道：“這一層是供小有所成時用的，做工比樓下那三麵要精美些，質地也更好，隻是……鬆奴方纔說的也冇錯，娘子纔開端學，隨便買一麵就成了，畢竟初學時不免力道、姿式有不對，輕易毀傷。”

見她對峙，明吟和明葉對望一眼，也不敢強勸，隻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