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我今兒瞥見一個火伴學，就先來買一麵。”卓昭節搖了點頭。

“恰是！”那方娘子過來引她們上樓，邊走邊道，“本來早就要換了，何如家祖父當年承諾了長安李大師一麵琵琶，一向到剋日才完工，以是纔將店轉出去……娘子來的倒也巧，新店主固然成心將這博雅齋開下去，但今兒既然是這齋姓方的最後一日了，不管娘子看中了哪一麵，都給娘子減去三成。”

“家祖父年紀大了，想回故鄉。”那方娘子笑了一笑，“家祖父是燕州人氏。”說話間到了二樓，二樓是全部打通了的一間廣間，列了十幾麵琵琶在四壁，中間則放了屏風矮榻、梅花小幾之類，供客人當場試音。

“遊府？”方娘子不測道，“莫非是遊老翰林家的長輩？”

“就是明日過來的新店主。”方娘子笑了笑道，“實不相瞞，這博雅齋是家祖父畢生心血，固然籌算回籍，但也不想落到商賈手中，那位謝娘子，是以琵琶之技佩服了家祖父，家祖父才肯將鋪子轉給她的。”

鬆奴承諾著下去，卓昭節奇道：“要換店主？”

“……也好。”卓昭節挨個看了二層十幾麵琵琶——她也就會看個熱烈，既然賣家都一再以為隻要買樓下的，想了想到底還是聽聽熟行的建議。

引卓昭節主仆進門的小廝也不在乎會打攪她，疇昔就笑著道：“娘子，有客人來了。”

“謝娘子是西洲人，乃是單獨來秣陵探親的，現在就籌算在秣陵落腳，想尋個生存，因為與家祖父論過幾次琵琶，乾脆接了敝齋。”方娘子抿嘴一笑，“她現下住在城外，娘子疇昔並不便利，不如留個姓氏府邸，我明日與她交代時說一下……謝娘子為人極好，後日娘子能夠直接過來尋她就是。”

“本來是書香王謝的小娘子。”方娘子眼中暴露一絲憂色，笑著道，“今兒真是怠慢了。”

卓昭節想起來孟妙容也說是在這博雅齋裡遇見李延景的，而李延景特地從長安遠來，就是為了到博雅齋取一麵琵琶……可見這博雅齋的琵琶的確著名，就恨恨道：“就去那邊！”

方娘子就笑了：“怪不得呢……如有了徒弟，這一麵琵琶多數就是徒弟代為遴選了，娘子如果還冇籌算好拜師，可要我薦個徒弟？”

“恰是。”卓昭節點了下頭，“裡頭可有現成的琵琶？”

城北博雅齋是在鄰近北門的一條巷子裡，固然是巷子，倒也能過馬車，到了處所，車伕停下奉告，卓昭節先挑簾看了看，卻見齋前另有個小小的園子，栽花種草的，還打了一口井，不過七八步到頭，拿籬笆圈了，中間一扇門，上書“博雅齋”三字，筆鋒超脫。

“如果不買，能夠看？”卓昭節反問。

卓昭節手頭寬廣，並不在乎代價，隻奇道：“我疇前冇碰過琵琶，今兒想買，連車伕也曉得你家琵琶好，如何說不開就不開了呢？”

那方娘子手腳利落，半晌風景就把東西整好，拿了一摞帳冊叫鬆奴：“放到箱子裡去，等明日新店主來了再交代。”

“不要緊。”卓昭節搖了點頭——道，“我是來看琵琶的，你引我先看著就是。”

卓昭節傳聞新店主也是女子，並且琵琶之技又是連為李延景做過琵琶的博雅老叟也為之佩服，心中一喜：“敢問方娘子，這謝娘子現在在甚麼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