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信我是不是？”陸明玉看得懂，她焦急，她不曉得該如何勸服母親，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東一件西一件的說，但是上輩子母親分開時她還太小，很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陸明玉能想到的都是關乎存亡的大事，“娘，我十三那年，皇上微服出宮看上姑姑，封姑姑妃子，第二年姑姑難產去了……娘，我十五歲嫁給楚隨，婚後不久淮南王造反，孃舅跟我大伯兄一起去彈壓反賊，大伯兄身中毒箭戰死疆場，孃舅臉上捱了一刀……”

“娘，我喝完了。”陸明玉抿抿唇，藥汁太苦，從明天到今晚，持續幾頓喝下來，更加證明瞭她的猜想。她不是在做夢，她真的回到了小時候，孃親還冇有跳湖他殺，父親亦冇有悔怨自責，還在護著他的好丫環。

蕭氏把女兒摟到懷裡，目光落到床帳上，她偷偷地笑。小女民氣機太重，盼著爹爹孃親和好，又怕爹爹孃親一向冷下去，怕得竟然做起了惡夢。可她如何會因為丈夫無情就去死？彆說陸嶸隻是蕭瑟她，便是陸嶸休妻，她也不會為了這類事情自尋短見。

“阿暖，喝藥了，喝完這碗明早就好了。”蕭氏親身端著藥碗坐到床邊，和順地哄女兒，陸嶸坐在床尾，眼睛也看著女兒的方向。

“娘，我們現在該如何辦啊？”陸明玉抹抹眼睛，依靠地看著母親。彷彿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時半刻卻冇有眉目。

宿世喪母之痛與恨父之苦同時囊括而來，陸明玉撲到母親懷裡，嗚嗚地哭。她難受，也委曲，母親死了父親名存實亡，相稱於同時冇了爹孃，有誰曉得她那些年是如何熬過來的？戀慕彆人有爹疼娘寵，她隻能躲在祖母的院子裡，想回家，想父親，卻又怨他，硬生生逼著本身彆去想，直到風俗一小我。

事到現在，蕭氏有九分信賴女兒了。

陸明玉不是特彆懂，母親的意義，是讓她真的把本身當七歲孩童？

“阿暖，那都是夢，娘不會丟下你的，阿暖這麼小，娘如何捨得丟下你？”固然小孩子亂擔憂有點好笑，但蕭氏也感遭到了女兒對孃親的看重，她抱緊女兒，再三包管她不會做傻事。

信了，再一想女兒的悲慘經曆，蕭氏貼住女兒腦頂，潸然落淚，“誰那麼狠心要殺我的阿暖？”

母親的度量暖和叫民氣安，聽著母親輕柔的低語，陸明玉垂垂安靜下來。

是以陸明玉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母親投河他殺，說到悲傷處，又抽搭上了。

如果女兒說的都是真的，她身後，丈夫是如許想的嗎？因為看不到她了，他就不治了？

“你這丫頭，你爹爹那裡又獲咎你了？”聽著陸嶸拜彆的腳步聲，蕭氏悄悄點了女兒額頭一下，“阿暖要懂事，你昏倒的時候，你爹爹衣不解帶守了你兩晚，不準你因為孃的原因給他神采看，曉得不？”

蕭氏驚詫，女兒的神態與行動，如何彷彿藏著甚麼大奧妙？

陸明玉抿抿小嘴兒，猜疑地打量母親，“娘，你，不怪爹爹嗎？”

蕭氏低頭，當真地幫女兒擦淚。

可耳邊響起的，倒是丈夫真真正正說過的話，在她與墨竹爭論時，他身為一家之主，方向了他的好丫環。

“那你們早點歇著，我走了。”陸嶸回身去拿竹杖，敏捷粉飾了臉上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