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曲沃城外北風陣陣，大風捲起的黃沙漫天，跟著揮之不去的濃烈血腥味，在夕照餘暉下更加顯得苦楚。

本來遵循投降的禮節，詭諸此時應當大聲唸誦國書，昭告本身的罪孽，表示願卸去國君之位，將晉國土地獻與唐國，並祈求方離寬恕高低文武百姓。

緊接著兵卒們呈現在唐軍麵前的，是晉國的文武官僚，身上雖穿戴意味投降的喪服，卻都漿洗得光鮮，低著頭，不管內心作何感觸，麵上都表示得非常悲愴。

這些自建國以來就跟從方離南征北戰的將士們此時帶著渾身殺伐之氣，弓弩朝下、刀劍入鞘，舉頭挺胸諦視著遠處有些恍惚的城池，這是方離第一次的滅國之戰，將士們都與有榮焉。

包裹著生鐵的厚重城門緩緩翻開了，門板表裡還殘留著班駁血痕，刺耳的吱呀聲，是這個陳腐諸侯國最後的號令。

滅國的感受，本來是如此的暢快淋漓。

“主公萬年！”

最後的是唐國的三萬百戰精兵，滅晉之戰的真正功臣們。

雖說春秋無義戰，勝者為王乃是天經地義，但此情此景還是讓方離動了些許憐憫之心，不肯再過量難堪，因而主動打頓時前，居高臨下俯視著詭諸的頭頂。

曲陽城上獵獵飛舞的火紅旗號已經放下，城樓四周空空蕩蕩不見人影，逼人的沉寂下，隻要殘破的牆麵在明示著不久前產生的血戰。

直到此時，這些幾個時候前還因為詭諸不肯投降而心生不滿的人才真正感遭到，自周武王分封起，直至亂世當中聳峙幾百年不倒的晉國，亡了！

冇有人說話，但包含方離在內，統統人的胸腔中已是鼓譟不斷。

兩列晉軍步兵手持晉國國君的旗號自城中走出，在城門兩側列隊站好，他們甲冑劃一，軍容寂然，年青的麵龐中儘是空缺。

話音剛落，城門外的文武百官，以及候在城內的數千兵卒同時推金山倒玉柱，向著方離的方向膜拜下去。

曹操和劉備身處此中，固然生性沉穩，此時卻也被全軍將士發自心底的喝彩傳染，情不自禁地抽出佩劍插手到當中來。

餘光看到呈現在麵前的馬蹄，詭諸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住心中哀思，嘶聲嚎道：“唐公，晉國...願降！”

“臣在！”

“裡子都冇了，麵子還要甚麼？”方離無所謂地揮揮手，帶著眾將一起走進大殿，宮中的侍衛內侍們都自發地調集在了一起，等著唐軍前來措置。

“主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