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抬起手在李側妃的手上拍了拍:“還好有你陪著我,這府裡也就你是個知心的了。”這話倒是出自她的至心,當年老王爺和兩個兒子戰死疆場,她孤兒寡母守著這份家業實屬不易,不得已之下纔將兒子送進宮中交由仁帝教養,現在想來倒是悔之已晚,未曾親身撫養季子,纔會叫他與本身離心離德。
“您既知王爺的心機,便該對王爺更上心纔是。”徐嬤嬤溫聲勸道,目光落在了季卿的身上,果然見他法度倉促。
魏氏笑道:“怎算冷酷呢?府裡又未曾少了母妃的嚼用,就是冰窖存的冰,哪一年不是先可著她人家用。”
“這都是姑母疼我纔會這般說。”李側妃阿諛老王妃道,她自幼長在老王妃的身邊,自是曉得如何討她歡心。
老王妃眉頭皺著,沉聲道:“那賀蘭氏是如何回事?為何尚未到幽州?眼瞧著便誤了穀旦,可見她這八字是與我們季家分歧。”
“姑母,常言說的好,恃寵而驕,那賀蘭春氏尚未得寵便驕橫不成一世,可見是未把中山王府放在眼中纔是。”
季卿卻未曾多瞧李側妃一眼,隻問老王妃道:“母親喚兒子來但是有事?”他語氣很有些冷酷,不像平凡人家的母子間那般親厚。
“老奴說一句不敬的話,王爺這般冷酷老王妃怕是易惹來非議。”過了一會,徐嬤嬤道。
季卿看了李側妃一眼,知是她在挑釁是非,麵色便一沉,未應老王妃的話,反倒是斥道:“你不在院子裡呆著,來母妃這挑釁是非,可見是府裡的日子過分快了,王妃常日裡縱了你幾分,你便曉得尊卑了,這處所也是你能來得的?”
季卿微微一笑:“這恰是魏氏發起的。”
老王妃眼皮一撩,眼中閃過不喜之色:“她倒是漂亮。”這話聽著總有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在此中。
季卿笑道:“魏氏有大婦風采。”
老王妃無話可說,便點了點頭,季卿見狀一揖禮提步便走。
回程之路一再擔擱,眼瞧著是要錯過穀旦,戴裕萬般無法之下隻能先派人快馬趕回幽州叨教季卿,隻是賀蘭春乃是季卿即將過門的側妃,他自不好對她行事多做評判,且在他看來,如賀蘭春這般美人嬌氣些也是理所該當的。
李側妃垂眸一笑,乖覺的陪在老王妃身邊,等下人請了季卿來,她起家一福,美眸遞到季卿的身上,眼中帶了幾分嬌羞之色。
季卿淡聲道:“兒子恰好與母妃說,賀蘭氏兩日內將到達石門,兒子本日將去往石門迎她,到時可在石門先行古禮,待回了幽州再給母妃敬茶。”
老王妃嘲笑著將端在手上的蓋碗一鬆,她看也未看碎了一地的瓷片,隻用指尖揉著額頭,李側妃見狀,便近了她身前,柔聲道:“姑母,我來吧!”
老王妃聽了這話臉上暴露了幾分逼真的笑意,口中卻道:“也就這點了還像小我了。”
老王妃剛要開口,季卿便冷斥道:“可見是要王妃好好教教你端方了,你進了季家的門,母妃便是你的婆母,這姑母二字從何而來。”
“兒子不敢。”季卿說道,話音兒一轉,卻道:“我知母妃疼惜李氏,可王府有王府的端方,您一片慈愛之心,可李氏仗著您的心疼卻不該失了端方。”
上心?對一個偶然的人便是捧了至心去也不過是碎的七零八落罷了,魏氏勾起苦笑,她挺直了背脊,遙遙的望著季卿垂垂遠去的背影,直至人不見了蹤跡,她纔將目光收回,暴露一抹淡淡的笑,帶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賀蘭氏,你終究要來了,中山王府的疆場你能夠對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