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厲聲斥道:“都退下!”
天子回身坐回禦座上,儘是笑意,他見趙邕還不走,便問:“趙卿可另有事呈稟?”
張道之接到他的眼色,微微點頭。
竇回是天子最為倚仗的寺人,最能揣摩天子情意,見此,便輕手重腳地將手中的奏疏合上,恭敬道:“大師但是累了?無妨歇一歇再來措置。”
如許的人,是天子親信,等閒不會為財帛所動,才氣天然也是萬中挑一的。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略一商討,便命令,將從五城兵馬司調來的人手加上刑部雜役,一同循著血跡與逃脫的途徑,四散去找。
“此人不是公主!”天子麵上有了絲笑意,就如撥雲見日,連日來的陰沉一掃而空!
幕僚那頭,也商討出成果來。
天子細細地看過證物,恨恨咬牙道:“這畜牲!”
此事被天子交與刑部與大理寺同理,並調派五城兵馬司與金吾衛從旁幫手,非論如何,都要將公主找到!
主子站著,看晉王喜動色彩,待一看完,他喜道:“天不亡我!”
無人敢再禁止。
竇回麵上閃過一絲難堪,他放柔了聲音,非常委宛道:“刑部與大理寺的大人們還在經心清查,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動靜傳來。”
連證物都被他找到了。
幾名幕僚也跟了出來,晉王令長史將這位送信的小郎帶下去,賜他財物。主子道了謝,沉著的目光在那幾名幕僚與晉王臉上掃過,便跟長史下去了。
衛秀接過了佩囊,與主子道:“這裡有一封手劄,你收好,立即便下山去,送入京中晉王殿動手中。”
這幾日的都城陰雲重重,濮陽公主遇刺,下落不明,天子又急又怒,寢食難安。
刑部尚書趙邕心胸惴惴地上前:“陛下?”
“你說甚麼?”晉王大驚失容,“張道之查出來了?”
衛秀的人,旁的不說,慎重一條,倒是無失的。晉王接過佩囊,從中取出版信,攤開,孔殷的目光快速掃過,隻見上麵寫著:“晉王兄親鑒:餘避險於邙山竹林,安好勿念,代稟君父。阿七手稟。”
竇回剛一出殿,天子陰沉的麵龐便緩了一些,與那兩位大臣道:“此事,密之。”
濮陽是在趙王宴飲以後回程路上丟的,那一起上,血跡斑斑,刺客與公主保護的屍首躺了一地,刺客所用兵器有趙王府的印記。趙王傳聞,倉猝入宮自辯,天子一心繫著濮陽安危,連見都不肯見他,將他禁閉在府中,令禁軍看管,隻等找到濮陽,再行措置。
“正卿已查明,刺殺濮陽殿下一事……”大臣昂首看了眼晉王,便惶恐不安的伏身,“是殿下所為。眼下,已入宮稟告聖上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晉王,此事一日未結,他便一日不得安寧。
晉王從欣喜中出來,垂垂猜忌起來。
這幾個幕僚都是曉得此事的,也一併群情起來。
天子被濮陽出事亂了心神,但他多年來的奪目都還在,為製止有人從中作梗,他點的這二人,既不是趙王的人,也未憑藉晉王,而是兩名隻儘忠天子的純臣。
張道之一併跪了下來,與趙邕異口同聲道:“臣等在刺客一事上查出了一些端倪,欲密奏陛下,還望陛下答允。”
他眼中恨意滔天,當即叫來竇回,道:“去召晉王來!”
那名大臣是大理寺的官員,受晉王指派,在大理寺中密查動靜,本日方一密查切當,張道之前腳出了大理寺,他後腳便朝晉王府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