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行事周到,斷不會遺留把柄,先生彼時遠在邙山,怎會曉得?
事關二人賭局,濮陽又事前脫手乾預,覺得勝券在握,可終究情勢走向,還是需向先生就教,濮陽不免心虛,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略一思考,便將她在宮中所見詳細描畫了一遍:“李妃乃荊王生母,前朝後宮一體,陛下厚賜李妃,便是加青睞於荊王。可朝中情勢,清楚是代王略勝一籌,陛下何故……”
向來立賢不立長,便少不得橫生波瀾,現在諸王情勢,更是龐大,陛下又未有定奪,將來朝中這趟水,怕是將越攪越渾。而她,恰好從中得利。
衛秀心底一歎,伸手置於火盆上方取暖,口中道:“我知殿下脫手乾預,是因代王一貫風格並不鋒利。此番俄然到處針對荊王,定然是有人提示。殿下近侍君側,動靜通達,你若出聲,他必不敢等閒待之。且你我有約在先,殿下先行摸索,也是道理當中。”
火盆燒得紅旺,卻難遣散一室清寒,濮陽將火盆推到衛秀身前,好與她近些。
衛秀聞此,眉梢輕挑,興趣頗佳:“在這時節,陛下賜花之事,隻怕一白天便會傳出宮廷。”
衛秀夙來深居簡出,無事甚少出門。濮陽到時,她便在院中,手執一卷書在看。
她表示身後一眾仆婢在院外等待,便舉步走了出來。
她這話說的在理,濮陽也顯出凝重之色:“請先生為我細解之。”
衛秀神采冷僻,點點頭:“確切如此。可如果關乎立儲,關乎蕭氏百年國運?陛下能夠等閒改換情意?”
她目光湛亮,看著衛秀,請她說下去。
衛秀便道:“殿下方纔有問,為何朝平清楚朝王占上風,陛下卻始終看好荊王。啟事簡樸得很,不過是殿下身在此中,未曾察之。”衛秀看向濮陽,“陛下看重荊王,隻因荊王賢於代王。”
晉王月前已重返朝堂,然陛下對他已不複疇前,反倒對趙王多有褒讚,不時又稱荊王為善,雲風變幻之勢已顯,陛下此時一舉一動,皆是相稱首要。
天子欲收晉王之勢的企圖已很較著了,另推一王已是當務之急。濮陽熟知後事,在她看來,荊王、代王實在冇甚麼辨彆,到最後,隻怕還是要白白便宜那位不聲不響的東海郡王。她之以是堅稱代王,不過是他更具上風,行事起來也更便利罷了,可陛下明顯不做此想。
悄悄懷著一絲絲期盼,濮陽神采端莊:“先生青睞相加,想是我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