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位於洛陽之西,山上景色怡人,是北地少見的清秀之地,因此,很多達官貴胄便喜在山上建彆院,以供遊山憩息。
軍中想要大用,必有戰事,現在大魏邊疆安寧,未聽聞有甚麼大仗要打,如何建功?嚴煥卻無涓滴思疑,郎君言之必中,從無失誤。
“好,能令人神思腐敗。”
山中多的是野味,雖是寒冬,也讓他們弄到了些活物。堂前架起火來,烤著一隻全羊。全羊肉質肥美緊緻,烹調之法更是高超,肉香撲鼻,光是聞著便引得人食指大動。
說罷,便帶人翩然拜彆。
中午前來的,一向磨到晚膳後,也不知這位殿下何來的耐煩。
山中陰冷,夜間更是冷風呼呼,衛秀打了個寒噤,才發覺本身竟是在此處待了好久。她攏了攏衣衿,令阿蓉推她回房。
衛秀何嘗不知:“確切是難,可我也彆無挑選了。”依她的目光,諸王雖是男人,還不如公主呢,原想再等幾年看看皇孫當中許有可堪攙扶之人,誰知救了重傷倒地的公主,也算是天意了。
嚴煥也是不解:“確切如此,荊王何必屈居於人下?”
可縱是如此,她也隻看了一眼罷了,一眼以後,便落空了興趣,更遑論再看第二眼。
從冇有人能像先生如許,讓她看得目不轉睛。濮陽感覺風趣,宮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陛下的後宮有各色百般的美人,得寵的不得寵的,她見過很多。乃至曾有一名名動寰宇的伶人,處所官為奉迎天子,將她送入京來,獻給陛下。既然是天下聞名的美人,天然有不凡之處,她曾親目睹過,是真的美,翩躚起舞,婀娜動聽,身形柔嫩,天生麗質,一顰一笑,帶著入骨的媚意,彷彿能吸走人的心魂。她再冇有見過比這伶人更嬌柔動聽的女子。
竹簡上的筆跡烤乾,衛秀將它謹慎捲起,堆到一旁:“有些人就是如此,隻可為相,不能為君,隻擅幫手人罷了。”
嚴煥雙手接過,草草掃了一眼,紙上所書有十數人之多,便稍顯躊躇道:“公主畢竟是女流,他們一定承情,隻怕辛苦薦他們入朝,到頭來都忘瞭如何失勢的,與公主冇甚麼好處。”
衛秀受不住控告,便道:“我親手為殿下烹香茗如何?”詭計以此賠償她,心中則想好了,如果公主再不肯,她也隻好破律了。
衛秀專注飲食,羊肉上灑了不著名的香料,烤的絲絲入裡,油而不膩,咬一口,汁水充滿口腔,甘旨得很。
有廚役執一匕首,在全羊前解肉。
在竹簡上落下最後一筆,衛秀擱筆,抬起竹簡來在火盆上烤了烤,口中則漫不經心道:“他既這般好,又怎會幫手晉王這很多年?”
誰知濮陽倒是瞬息展顏,看著她:“好。”
杯酒儘,濮陽眼中染上酒意,她單手托腮,望著近旁的先生,人在燈下,便似度上了一層溫和的光。
衛秀仍舊專注筆下,頭也未抬,低低“唔”了一聲。
公主一年都一定來一次,此番駕臨,彆院中諸人天然打起十二分精力來服侍。估摸著時候置備酒宴,為公主與先生洗塵。
嚴煥領命,正要回身退下,便聽衛秀又問:“軍中幾人,當今如何了?”
連續串的名字,早已成竹在胸,衛秀一口氣寫下來,又讀了一遍,肯定無疏漏,方遞給嚴煥:“這幾人,皆是循吏,若入官途,必為能臣,可惜出身豪門,不受重用,你遣得用之人去引他們投到公主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