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舊_第四十九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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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些人,是不會竄改的。

身後有人感喟。

“不親曆,寫起文章來,如何言之有物。”

“你的徙戎論寫得好,觀點獨到,一針見血。但願此次能將羌戎安設好了,止兵戈,阻禍亂,免百姓於塗炭。”

“不錯。此地是我鄉土,其間人皆是我鄉民,我能投齊宋,然後便要反過來謀算故國。到時血流成河,我心不安。那我是否能在國中發兵?”陳渡又提出第二個計劃,也不必衛秀答,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祖是丞相,弟子故吏,遍及天下,總有與我普通的人,再不然還能誘之以利,蕭懿能由臣變君,其他報酬何不成?我觀他國政,這些年,不也正防著此事?我縱不能成,不能將他從皇位上拽下來,可憋著一股氣,起碼能亂國,拚儘一腔熱血,起碼可喚醒周之舊臣,亡國不到二十載,老臣還冇死絕,汝南王也還在,你說是不是?在你看來,如此行事,起碼慷慨壯烈,比現在活著與死了冇甚麼不同要好,可對?”

衛秀本意是來打動他,不想竟反過來被他經驗了。一時之間哭笑不得:“我為甚麼,友情深了,先生天然會曉得。我來此,是因你我誌同道合。”

之前也經常有人這般勸他,現在勸他的人或他與人斷交,或人與他斷交,總之都不來往了。

行動聲近了。衛秀欲做出安閒之姿,可她又如何安閒。

開門聲猛地響起,有人短促地走了出去。

“是。”衛秀也不坦白,公主給她改了幾處。

她身前放著一枚銅鏡,倒扣在案上。門窗緊閉,刺目標陽光被反對在外,但它仍舊不平不撓,透過窗紙鑽出去,給了暗室一點亮光。

本相如何,朝中諸公心知肚明。可又有幾人敢群情此事?

老丞相是周之肱骨,平生心力所瘁,皆為周室,可惜周帝無能,獨木難支。老丞相故去後,蕭氏野心勃勃,更無所顧忌,唯有遠在邊關的大將軍仲戎,手握重兵,能與其相抗一二。

陳渡倒是敢,他狂傲廉潔,為人率性剛烈,但他彼時不過十五六的少年,又能成甚麼事?

隻見一狂士對著陳門唾了一口,高罵:“沽名釣譽!”便甩袖而去。

她俄然像著了魔普通,把手中的銅鏡丟到一邊,雙手撐案,咬著牙,死力地用雙腿使力,想要站起來,想要嚐嚐用雙腿走路的滋味。

悲哀、淒然,幽幽縷縷地從衛秀心中漾開,像蟲子普通啃噬她的心。陳渡所言,字字句句都在耳中,但是滅門之恨啊,誰能放心?

出了陳宅,一行人寂寂無聲地歸去,剛走出兩步,阿蓉便喚了一句:“先生。”

魏得國不正,他恥於與如此君臣為伍,但他並不把本身的標準強加到彆人身上。這些年也學著平和,起碼大要上看來,他是寬輕易與了很多。

衛秀皺了下眉,昂首看向他,陳渡正色道:“就事論事之作,確切冇甚麼情麵味可言,但文章明誌,著作者豪情包含此中。你內心,冇有百姓,連一句羌戎為亂,禍及百姓都冇寫。若如你所言,不為名利,又不為抱負,我真想不出,你是為了甚麼了。”

他的血是熱的,光陰冷卻不了,他不該在暗室中,寥寂無聲。

“你不肯隨波逐流,卻做起了兩麵三刀的小人,言辭,慷慨大義,行動,軟弱避世,你又想壓服誰呢?”

衛秀昂首望天,天空澄徹,萬裡無雲。她目光悠遠,唇邊垂垂閃現一抹笑意:“他一向是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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