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除夕至今,他彷彿又高了些,身子抽條兒,長得苗條矗立。此時彎身施禮,清澈的聲音傳入耳中:“侄兒拜見姑母。”
濮陽輕笑:“本來是要兒陪您看寶貝來了。”
戰事停歇,老是功德,濮陽也笑起來。天子又想起一事,問濮陽:“那位衛先生還在你府上吧?你何時引他來見?”
濮陽挑眉:“何事?”
輦輿一起往前,道上宮人見是公主,紛繁恭敬遁藏。
說罷便走了。方纔還和順馴良,這會兒說走就走了,蕭德文話噎在口中,一時竟有些傻眼。
那篇《徙戎論》可謂絕代之作,在天子看來,衛秀便是隱居山野的奇才,有此奇才,怎能不為朝廷效力?前段光陰他是被政務絆住,可現在他空了。
天子笑著搖了點頭,交與一旁的竇回,令他取錦盒盛之,轉頭與濮陽道:“這便贈與你了,你帶歸去,可懸之為燭。”
她下得車來,走到蕭德文身前,笑著扶他:“德文免禮。”
濮陽日思夜想,的確到了夜不能寐的境地,這讓她非常心慌,昔日從冇有過的,總想先生出浴風情,這未免過分輕瀆。
到宣德殿,還冇等濮陽彎身,天子便來扶住她,道:“我這裡得了件寶貝,你來一起看看。”
濮陽心虛,數日不敢在衛秀跟前露麵,隻怕她氣還冇消,便叮嚀了家令,看好了先生,如果先生不見了,就唯他是問,惹得家令覺得衛先生習得甚麼奇術,可平空消逝,每日三次地遣人往小院門前張望。
自過年以來,戰事不竭,涼州不寧,天子甚為煩惱,京中世人也不敢如何熱烈,怕觸怒了天子,就連趙王生辰,也隻在府中與王妃、王子用一便宴罷了。
“此珠名懸黎,相傳為上古天子統統。”天子拿起,在手中把玩,隨珠的光芒彷彿能透過手掌,掌縫間透出微小的光來,白天如此,待入夜下來,豈不是更美好?
那裡隻是陪他看寶貝,天子想的是七娘如果喜好,便讓人送她府上去,口上卻道:“一人看著無趣,寶貝合該與我兒共賞。”
蕭德文略顯躊躇,但很快便一臉無辜:“是方纔祖父說的,我便記心上了。”然後又笑得非常甜,“侄兒偶有所求,姑母可不能推讓。”
濮陽很快便收回目光:“確切可貴。”
濮陽略顯驚奇,但很快便笑眯眯地見禮:“謝阿爹。”
濮陽便笑道:“那你便好好勤奮,休要讓陛下絕望了。”
如果不想,倒好,可一想起,那日所見,便不時閃現在濮陽腦海中。先生曼妙的身姿,光滑細緻的肌膚,順著胸口滑落的水珠,另有那嬌羞不已的兩點粉嫩,昏黃恍惚,卻如此勾民氣魄。
到當時,便能夠不必單單想著了。濮陽更加動力實足。
不想還好,一想便停不下來,濮陽的腦海中儘是遐思。總感覺先生身上不該有衣衫。
“我可冇與他說這個。”天子笑著道,“他小小年紀,曉得些甚麼?怕也是聽人論道才記取。”
衛秀:“……”她冷靜低首,看了眼濮陽方纔看了位置,彷彿明白了甚麼,神采頃刻間烏青。
濮陽便發覺不好,趨利避害的本能占有上風,她站起家,緩慢道:“我另有事,便先告彆了。”話音還未完整落下,便拔腳而走,走到門口,她又覺不安,生恐先生就這麼拜彆,又停下步子,轉頭來,色厲內荏道:“你、你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