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兒被打得渾身都疼,薄弱的身子跪著搖搖擺晃,幾近要一頭栽到地上,見葉氏聽了手,這才道:“娘,你總說要孝敬長輩,不能頂撞不能抱怨,可如果長輩做得不對如何辦?如果長輩欺人太過如何辦?如果阿誰長輩不值得尊敬又如何辦?”
許老三把桃兒抱起來哄著,扭頭看向葉氏,他曉得葉氏平時最疼孩子,以是語氣裡卻也冇有抱怨:“杏兒的性子就是那樣,你又不是不曉得,好端端的打孩子做啥?”
“都敢跟長輩頂撞了,你還冇甚麼大不了?”葉氏抄起炕帚在許杏兒胳膊上連打了好幾下,“之前不管你在內裡如何肇事,對家裡人都還是規端方矩的,現在連做人最根基的孝和順都做不到,我從小到多數是最尊敬長輩的,你如何就不曉得學點好……”
許杏兒扯下衣袖,擋住看起來有些嚇人的傷痕,不當回事地說:“娘,冇事,就是點兒皮外傷,過兩日就好了,哪兒有那麼嬌貴的。”
“虎子冇了要怪在咱家頭上,從故鄉抱來個孩子,奶不喜好,他們也都不管,便想著丟到咱家來養著。養著也就算了,還捨不得給米給糧,話裡話外還要罵娘生不齣兒子,就彷彿彆人家都有兒子了似的……”
“娘,你先彆焦急活力。”許杏兒回想了這兩日本身做的事,彷彿並冇有犯甚麼錯,因而搖點頭道,“我不曉得做錯了甚麼。”
實在她明曉得鄉村是個甚麼模樣,彆說是現在身處的當代,就算是宿世的小時候,村裡重男輕女的思惟也極其嚴峻,婆婆逼迫媳婦、苛待孫女的事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另有人直接把剛生下來的孫女滅頂,對外就說冇活下來。
宿世的她也如葉氏一樣,在爺奶麵前忍氣吞聲,本身跑山攢錢讀書,還差點兒被親奶奶賣給個老男人做媳婦,固然她最後熬出頭了,但是那種如影隨形的憋屈,讓她不想要再重新經曆,既然老天爺給了她新的機遇,她要遵循本身的誌願活一次。
“冇事兒,娘就是讓我長個記性。”許杏兒對許老太太還是冇甚麼好感和尊敬,但她能瞭解葉氏的設法,也不想惹她活力,見她又開端掉眼淚,就從速轉移話題,“爹,你今晚早點兒歇著吧,明個兒還要去我姥孃家送粽子咧。”
“你這是那裡學來的混話,俗話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爺奶天然更是如許,中間隔著一輩兒的人,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你如何能……”葉氏被許杏兒一番話說得不知該如何接話,拿著掃帚的手都在抖。
“咱家勞力少人丁多,可家裡平時乾活兒都隻想到我們,姥孃家送來給你補身子的雞蛋,都被奶扣下你一個都冇吃到。”許杏兒眼裡噙著淚水,卻死忍著不肯讓眼淚掉下來,低聲道,“前次栗子洗三兒,若不是我抓緊把東西收起來了,咱家現在連這兩隻雞都剩不下,更不要說其他的東西。孃舅們來幫著去地裡乾活兒,大爺、二大爺躲得遠遠地,恨不得一點力都不出,第二天大娘還要訓我不幫她鍘麥子……”
“多大個事兒,你說她幾句不就得了,還至於動手打。”許老三看著女兒哭紅的眼睛,心疼不已,打量著許杏兒問,“打哪兒了?”
“杏兒……”葉氏一把拉起許杏兒,把她摟進本身懷裡。
“哇――”桃兒猛地撲到許老三身上,抱住他的腿哭道,“娘非要打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