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是細心的,道:“哥哥,不如把都頭娘子的端方一併說了,我們心中也有個計算。”
陳據鼓掌笑道:“我怎傳聞你家泰山年青時做過護院,家中扔著的石鎖,嫂嫂一隻手便能拎動。你與嫂嫂打起來,不定哪個能贏。”
何棲微翹著嘴角依偎在他懷裡。
陳據也笑:“你們一個個精似猴, 確切有事, 倒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除卻滿院蚊蚋惱人以外,真是說不出的安閒。
陳據笑倒:“果有石鎖,嫂嫂公然練過。”
有精乖的眸子一轉,問道:“但是都頭那又有甚麼調派?上回撈屍過了足年,家裡婆娘都有好神采, 還倒水與我洗腳呢。”
沈拓道:“阿圓聰明勝我不知多少,交與你我自是放心。”
何棲擱筆笑起來:“為大郎這句話,我少不得也要風雅豁達。”
方八忙閉嘴笑道:“我嘴臭,罰我吃酒洗洗嘴。”
陳據道:“明日我帶你們去見嫂嫂,你們彆做出那等地痞地痞的行動來,衝撞了嫂嫂,嫂嫂心中不喜不說,大郎那邊便不好善了。衣裳也穿得劃一些,兩眼也彆亂看,不像應工,倒似做賊。”
陳據特切了三斤豬頭肉,買了一罈濁酸的酒, 將本身的那幫兄弟全請了家來。世人環繞了著破桌, 吃了幾盞酒幾塊肉, 不明以是。
等他們蹲在那三三兩兩商定,拿了主張,再問時,情願去做工的仍有十之八九。陳據道:“另有一事要與你們說,雇工非是小事,我不過打個前頭風,事合用不消人,卻要都頭娘子應允。”
一群人愣了愣,紛繁問他甚麼功德。
眾閒幫聽後個個又喜又驚,鼓掌頓腳,七嘴八舌道:“這般功德,隻要哥哥纔會惦著我們。”
又有懶怠的,遁詞道:“家中老孃與我算過命,不好與水交道,這活,我便算了。”
頓時有人揭短,悶在喉中咕笑:“方八,你與嫂嫂對打時,我怎見,是你被打得哭爹喊娘。”
沈拓將她抱得略緊些,深深看著她低斂如蝶翅的長睫,低聲道:“阿圓,也不肯日日在後宅內院,每日隻看一樣的風景,對著熟悉的幾張麵孔,隻操心著飯食女紅。”
沈拓笑了,似有難堪,仍答道:“若說冇有半分不喜,自是謊話。我恨不能將阿圓藏在一處,誰也不見。”將何棲的纖手握在手掌中,道,“隻是,阿圓又不是甚麼死物珍寶,隻放在匣子裡供人賞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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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賴哥哥為我們操心。”
陳據一掀眼皮, 道:“荷囊空癟, 哪來的錢,不過掏空了箱底請你們吃酒。”
何棲將臉靠在他胸口,終問道:“大郎將雇工之事交與我,端的放心?”
陳據聽他們言語,竟是個個都情願去船上做工,便收地笑容,道:“你們願去,我有兩件事要叮囑。頭一件,你我兄弟不是普通的友情,但我與沈都頭卻也是死生之交。我醜話說在前頭,船上的活計,非平常可比,雙腳落不了實地,風吹雨淋,大日頭時能曬得你脫掉一層的皮,大雨不止,又泡得人兩手發白兩腳打皺,不謹慎邪寒入體,指不定就丟了小命。
沈拓看她與本身笑鬨,直鬨得杏腮如抹胭脂,雙眸水亮,心中愛極,回身幾步攔腰抱在懷裡,坐在一邊怎也捨不得放開,道:“過幾日,便可貴安逸。”
徐安正色道:“我們不過有一天過一天的人,百口便連泥粉都刮上,也隻爛命值得錢。哥哥心中有我們,寧折了與沈都頭的友情也要為我們討來活計,我們再不知好歹,自個先冇了臉皮。哪個做這等小人行動,彆個說哥哥不認,便連我們都不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