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如啃完豬腿,本覺得能歇息一番,誰知卻還要給這便宜師叔演示大擒龍手的武功訣竅,不情不肯的站起家來,合掌當胸,擺了一個佛門招法的起手式子。隨即一招一式的演練開來。
葉向天俄然說道:“師弟是否覺得亦如用守山劍切割豬腿,有些大材小用,乃至不敬先賢?”淩衝心頭一凜,低頭道:“小弟不敢。”張亦如忙了好久,雖是內功精深,但重傷方愈,麵色也有些發白,見淩衝被葉向天經驗,禁不住心下暗喜:“好極了,這便宜師叔瞧不上我用太玄劍法割肉,徒弟必然要好生經驗他一回。”
張亦如在一旁撇了撇嘴。葉向天又道:“太玄三十六劍師弟已儘得此中精華,也不必我來贅言。實在本門當中,雖有這一套入門劍法,但新進弟子,另有一套武功傳授,用以體味各種禦劍伎倆。這套武功喚作大擒龍手,乃是本門一名妙手長老,機遇偶合,得了西域大金剛寺一套入門工夫擒龍功的修行文籍,締造出來。”
比起淩衝固然劍術天稟高強,但長年窩在金陵城中單獨苦修,張亦如不管見地經曆都要高出這個便宜師叔一大截。淩衝本想幫手,葉向天揮手命他坐下,他也就苦笑落座。直到張亦如將統統籌措已畢,也自坐下,持著一根枯枝,用心燒烤豬腿。
淩衝凝神觀瞧,他天生劍心,通靈之極,不然也不會藉由太玄守山劍劍意,修成太玄母劍靈光。這套大擒龍手隻是運勁法門非常高超,其他招式雖也精美,卻也不脫太玄三十六劍之藩籬。張亦如雖是很有牢騷,但演練武學倒是一板一眼,非常熟絡。
葉向天麵上一無神采,火光映托之下,顯得晦明暗淡,說道:“我等修道之輩,餐霞食氣,上體天心,還需在萬丈塵凡當中淬鍊道心,所謂出世出世,本是一體。便是劍術再高,也不過是禦魔防身的手腕,這一顆道心不偏不執,落落天然,方是正道。修道修道,修的便是道心。師弟,你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操太玄劍法割肉切菜,而其心穩定,並無得失之意,這道心淬鍊一關便算是過了。”
他當年幼年喪事,跟從葉向天四週週遊,但一概瑣事皆須自行打理,開端時頗不風俗,以後才漸漸適應。淩衝現在便如他當年普通,是以張亦如很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淩衝笑道:“師兄謬讚了,若非師兄傳授劍法,小弟隻憑了殘譜十三招,早就死在那楊天琪手上,也不必談甚麼拜師修道了。”葉向天說道:“楊天琪此人得了少陽劍派長老親炙,劍術非常了得。所修功法乃是劍道當中極上乘劍訣,當日他用心輕敵,方纔得勝。我斬下他一條臂膀,固然不怕,但不免他遷怒與你,你在太玄山上還無妨事,如果下山出世,不免碰到少陽劍派弟子,還要謹慎些為妙。”
二人點頭,張亦如將殘骨清算一番,三人圍坐篝火之邊。葉向天也不提方纔淩衝煉化冰魄罡氣之事,說道:“師弟,當日望月樓上,我曾傳你太玄守山劍三十六式,你修煉的極好,便是我當年在你的年事,也比你不過。”
二人皆是半大少年,飯量極大,葉向天辟穀已久,不食人間炊火,便冇了顧忌,不過半晌之間,一條巨大豬腿便被二人分而食之。猶自不算飽足,葉向天道:“好了,所謂過猶不及,現下剛好,再吃便要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