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和尚笑了笑,如有深意道:“那家流派固然毀滅,但祖師爺尚在,難保不會捲土重來,再報當年之仇,何況當年始作俑者的仇家現在可還暢旺的很,師弟如果有緣碰到那家流派隔世傳人,還請轉告一聲,請其謹慎行事。”
淩衝謹慎翼翼分出一縷太清玄始之氣,在那枚天罡寶錢中轉了一轉,發覺其核心禁製公然是太清符術為根底,隻是細節精美之處略作點竄,亦不脫玄門符道之藩籬。寶錢竟是用太清門符術演變而來,那位天縱之資的老祖不消說自是尹濟祖師了,淩衝心念電轉,幾近瞬息之間悟透此中幾分奇妙:“寶錢當中要封禁精純真氣,自是再冇有比符術更加便當的手腕,不需甚麼特異的六合寶材,關頭在於以一種特彆的符陣罷了。”
公然碧霞和尚續道:“傳聞那位老祖憑著寶錢符陣,所獲甚豐,順次為基,創建了一家符籙宗門,所傳符術極儘精美,為道指正宗。有那位老祖坐鎮之時,那家流派權勢極大,橫壓天下,比及那位老祖飛昇以後,冇了中流砥柱坐鎮,玄魔兩道其他流派終究忍耐不住寶錢利潤之引誘,聯手將那家符籙門派殺的一乾二淨,傳聞一個傳人也未留下。”
菩薩顯聖,碧霞和尚顯是有些心不在焉,淩衝俄然單刀直入,問道:“靖王之亂,背後有魔門插手,攪亂風雨,不知貴寺老方丈是何籌算?”楞伽寺位於京師附近,曆代大明天子雖崇信玄門,卻也未曾蕭瑟了佛門,多有封賞。靖王之亂已至大明大半江山腐敗,倘若再惡化下去,民不聊生,也非佛門所樂見。
碧霞和尚說話時,雙目直直盯住淩衝麵龐,彷彿要從他麵上瞧出甚麼東西。淩衝心下雪亮,碧霞和尚所指自是太清門之舊事,這老衲人亦精擅天賦妙算,想來是發明瞭甚麼蛛絲馬跡,來探他的口風,當下說道:“我入道修行十餘載,連寶錢的來源都不甚清楚,更莫提那一家符籙大派了。隻是彷彿記得那家流派已然風騷雲散數千年,碧霞師兄竟然還記得,不愧為博聞強識之名。”
崔氏眸中閃過一道神光,正要細問,淩衝深知碧霞和尚善能前知,但這等逆天之事還是莫要多問為好,忙道:“奶奶本日可要在碧霞寺中借住?”老夫人笑道:“敗興而來,當可縱情而歸。”淩衝會心,當下一家子與碧霞和尚道彆,出了碧霞寺,迴轉金陵城中。
淩衝拿不準碧霞和尚的企圖,順著他的話頭道:“若我能遇見師兄所說的隔世弟子,定會轉告。”碧霞和尚正要開口,俄然麵色大變!淩衝不差分毫也覺出一股浩大威能起自幽遠不成知之處,如九天罡風,浩浩大蕩掃落六合八荒,竟是無遠弗屆。一旁的碧霞和尚早已膜拜下去,口中連誦佛號不止。那股威能一閃即逝,數息之間又複歸於平平,但淩衝卻如有所思,隻因在那數息之間,竟與久未相逢的陰神化身獲得了聯絡,固然隻是一瞬,卻也足以令他得知很多黑幕,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符寶與寶貝比擬,勝在用料簡樸,不需天材地寶,符陣相互勾連之間,又能不竭催高符寶的品軼品級,但缺點也極較著,承載符陣的質料質地常常極差,一旦遭到狠力打擊,極易崩潰。
碧霞和尚定了定神,答道:“魔門插手靖王之亂,乃是千年之前明太祖所種之因,方有本日之果。師弟想來已見過明皇陵當中曆代大明天子的屍身,當知我所言不差。”淩衝回想起在皇陵中所見所聞,點頭道:“不錯,明太祖覬覦長生之道,勾搭天屍教,引狼入室,將自家屍身煉成殭屍,可惜構造算儘,反而自斃。魔門插手,公然有這一重因果在。莫非貴寺目睹魔門猖獗,囿於因果之說,不肯脫手降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