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孺子笑道:“此人公然狡猾,絕口不提落草為寇,逼良為娼之事,隻分辯自家與曹靖私仇,不明就裡的還覺得是個為雙親複仇,討回公道的孝子呢!”淩衝對此人本無好感,冷冷說道:“你落草為寇,強搶民財,逼良為娼,莫非也是曹靖逼你做的嗎?”陳建德背後盜汗一滴滴滲了出來,又叩首道:“老神仙法眼如炬,弟子知罪,弟子知罪!現在一乾部下儘數被滅,弟子孤身一人,回顧前塵,頓悟前非,就想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還請老神仙收錄弟子,遲早奉養,也好酬謝拯救之恩。”
淩衝也暗讚他聰明,很有梟雄之姿,發聲嘲笑:“兀那小子,老道救了你性命,怎的隻顧逃命,連謝一聲也無?”陳建德一驚,反身四顧,見一赤麵老道,背插長劍,一副仙風道骨模樣,正嘲笑望著他,眸子一轉,忙跪倒在地,扣頭謝道:“弟子百口被當今國師曹靖所害,滿門斬首,弟子九死平生,逃得性命,本擬本日糾集些部下,在此埋伏,刺殺那老賊,誰知被其看破,幸有老神仙脫手援救,纔有弟子一條性命在。老神仙在上,請受弟子三拜!”叩了三個響頭。
淩衝道法大進,已有資格以神念印法傳法,一如當年金陵城中葉向天以神念度過太玄守山劍之時,一指導出,陳建德隻覺無數符籙圖文湧入紫府,一聲大呼,翻身栽倒,暈了疇昔。淩衝傳罷青龍罡氣,搖了點頭,身化劍光,趕往曹靖地點之處。
淩衝皺眉道:“看他麵相,非是良善之輩,便救他一命,但不成以真臉孔相示。”晦明孺子笑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要介入大寶,不死個百十萬人怎行?古來便是如此,可見你道心還未圓融。”淩衝歎道:“大家皆有緣法,存亡天定,但少些天災,少死些人老是好的!”搖身一變,化為一名紅臉道人,鬚髯飄蕩,背插長劍,恰是一副道人打扮。
曹靖遣出三位弟子,自家慢吞吞下了車駕,清風徐來,吹起他一角道袍,忽有一條雨絲落下,打在他臉頰之上,昂首望天,嘴角一咧,自語道:“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過得很久,陳建德復甦過來,頭痛欲裂,不見了紅臉老道蹤跡,細細思忖,腦中多了很多法訣,有劍術拳法,另有排兵佈陣之道,雲侵孤虛之學,不由大喜,仰天大笑,手舞足蹈而去!這一去卻有引出了無數波瀾。
淩衝不欲傷人道命,一卷暴風不過將兵士吹翻上天,見陳建德已逃,慢收法力,那些兵士被大風托卷,一個個漸漸落在地上,分毫無傷,隻被大雨淋了個通透。此事透著奇特,帶頭統領甚有見地,喝道:“此必是有妖道互助,那匪首也不必追了,擺佈老巢被毀,也成不了氣候,大師隨我歸去與張大人彙合!”整列隊陣,緩緩而退。
淩衝見他滿麵野心之狀,雙目放光,暗自點頭:“這等梟雄之輩,生來便是亂世之人,薄情寡義,如果坐上龍椅,那還得了?”晦明孺子笑道:“我太清門中當年便有幾位弟子出山,幫手俗世帝王,做了幾任國師,我有一套真龍罡氣,最善養煉真龍氣味,你就傳了給他,今後自有效處。”淩衝道:“投奔何方不必老玄門你,我這裡有一套法訣,喚作真龍罡氣,便傳了於你,你勤加修煉,纔有希冀逐鹿天下!”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陳建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