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頭戴鬥笠,遮住了麵龐,但身形婀娜,英姿矯矯,當是一名女子無疑。那女子身量極高,腰間懸著一柄短劍,綠鞘吞口,甚是古樸精美。她一起行來,未見如何作勢,卻自有一股芳華之氣飄散。高家大門之前本來熙熙攘攘,很多仆人、公子圍著幾個高家家奴大聲呼喝,亂作一團。那女子隻在門前聘婷一站,環首一望,場麵便是一靜。那些個老爺家奴們,本來對高家閉門謝客大為不滿,正高傲發牢騷,被這女子一望,不知怎的,心底忽有一股冷氣翻湧,煩躁之意立時不翼而飛。
金陵城非常寬廣,千年前建政之初便有百萬人丁,現在千年以降,城內百姓已逾千萬。當年修造金陵,太祖遺製,將城東劃爲官宦所居之地,以示與黔黎之彆。淩家是大富之家,淩真又官至禮部侍郎,這才獲準在城東居住。
淩衝悶哼一聲,丹田中太玄真氣驀地策動,太玄劍意最是剛烈不平,在經脈中穿越來去,來回震驚,頓時將那冰封之意消去。但心中倒是駭然不已,那女郎僅憑一眼便幾乎令他真氣走岔,如果存亡相拚,隻這一點忽視,便不知要死上多少次了
淩衝說道:“我入山學道,家中要靠王叔顧問,這本劍譜是我將太玄十三劍彆離註解,王叔常日可自行參研修習,萬不成貪功冒進,以免走火受傷。”王朝見如此,已知淩衝修道之心已決,萬不成變動,感喟一聲,說道:“少爺放心便是,我自會謹慎修煉,家中之事你也不必掛懷,若能修成神仙之流,還要帶契你王叔一番呢!”
淩衝心中空靈無物,筆鋒連轉,將一十三路太玄劍法儘數摘錄其上,又將本身練劍心得錄於其上,他不厭其煩,將本身所學太玄道法所感所悟務求謄寫詳確,直至日落西山,方纔完成這一本劍術文籍。此時這一本劍譜已稀有十頁之厚,淩衝輕撫書皮,感喟一聲,起家出房。
高老太爺名諱高德鬆,高家世代耕讀,良田無數,亦是一方钜富,是以在城東也有宅邸,隻是自這位垂白叟告老回籍以後,處所上雖有很多弟子舊識想要靠近一番,每日裡提了各色禮品往高府等待,但高垂白叟放出話來,隻在家保養天年,閉門謝客。是以來賓如雲,倒是不得其門而入。
那女郎瞧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轉過甚去處守門的仆人說道:“煩勞通秉你家老爺,就說二十年前玄女故交來訪。”那仆人與各位老爺們打了半天嘴仗,恰是煩躁不耐之時,但這女郎聲音一落耳中,隻覺動聽之極,直如天籟普通,腦中一陣含混,順嘴說道:“是!請女人稍待!”回身急倉促往府中跑去。
淩衝哈哈一笑道:“自古求仙之輩如過江之鯽,我淩衝雖有一顆向道之心,何如機遇、氣運相佐,且不去管它,隻一起走去便是!”他將劍譜交予王朝,自發後顧無憂,表情大好,吃罷晚餐立時矇頭大睡,直至天明。
淩衝一起探聽,不過一炷香工夫便遠遠瞧見一處極大宅邸,補葺的並不豪華,卻模糊有種安好致遠的氣味披髮了開來。他將手中血靈劍用彩錦包了包,免得讓人瞧出端倪,方欲邁步向前,目光一掃,忽見一道人影閃出,往高家大門走去。
王朝慨然道:“我受淩家兩代大恩,自是粉身碎骨以報。隻是那蕭戾武功高強,又拜入魔道,如果今後前來尋仇,又當如何?”淩衝道:“此事王叔不必掛懷,我一併去求葉師兄便是。那蕭戾甫入魔道,隻是用心修煉之時,隻怕也得空用心再履塵凡。等他學成出世,想來我之劍術法力也已修成,當時便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