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嬌見了雪娘子,甚是親熱,一口一個師姐叫著,雪娘子被棄道人嚇走,驚魂不決,還在將養精力。鮫嬌笑道:“師姐不必憂愁,此去都城,自有國師護送,當可無事。隻是棄道人那廝竟然敢對本教弟子動手,待小妹稟明教主,總要讓他形神俱滅,才顯本教的手腕。”
曹靖此人深藏不露,從不等閒閃現道法,雪娘子暗中察看很久,也摸不清其秘聞,不知他究竟修為多少。鮫嬌一口道出曹靖能護得她們全麵,則其修為定在金丹之上,隻此一點,便顯出鮫嬌的眼力見地,還在雪娘子之上。
曹靖端坐不動,將鮫嬌與雪娘子二人話語儘收耳中,微微一笑,目中神光明滅,也不知想些甚麼。以他法力,縱起神通,戔戔三千車馬,不過半日便可駕風入京,但如此一來,過分驚世駭俗,惠帝納妃,一乾耆宿老臣死力反對,猶以張守正為首的一乾清流為最,還是惠帝力排眾議,鮫嬌才得以成行。如果鬨得動靜太大,張守正等人還要大做文章。
十幾年來,曹靖早想插手朝政,終有內閣一乾老臣以死相拚,惠帝固然老邁,卻還未昏庸到頂點,重用國師不過是為了讓他煉製長生丹藥,說到朝政之事,還是信賴內閣多一些。曹靖也不在乎,終究比及道家四九重劫將至,玄門很多元老老祖,忙著閉關練法,得空用心俗務,恰是起事良機。
天欲教主清楚偏疼,傳了鮫嬌上乘法門,修煉光陰雖短,修為卻已淩家雪娘子之上,雪娘子心頭嫉恨,麵上卻笑道:“聽師妹如此說,姐姐便放心了。”鮫嬌霍然麵色一整,變得冷若冰霜,淡淡道:“小雪,自今時起,我為公主,你為侍女,莫要忘懷了!”
雪娘子皺眉道:“就怕有那功德的正道弟子,前來滋擾,你我姐妹到底功力尚淺,趕上元嬰級數的真君,怕是凶多吉少。”玄門正道向來不準插手朝政大事,天然也不準魔教暗中攪三攪四,如果得知鮫嬌與雪娘子入宮,定會調派妙手截殺。雪娘子兩個不過金丹級數,來個元嬰長老,就有些捉襟見肘,抵擋不住了。
這位當朝國師嘴角含著一絲嘲笑之意,暗忖:“靖王誌大才疏,戔戔造反之事,搞了幾十年也冇甚麼花樣,還是我推他一把。這世道穩定,又豈能有我發揮之地?”輕聲道:“清河安在?”
雪娘子思考半晌,已知其理,必是天欲教主暗裡傳了鮫嬌精美功法,能袒護魔教氣味顛簸,不由又驚又妒,但瞧得出鮫嬌還是處子之身,顯是天欲教主還未動手。
淩衝飲罷,留張亦如在家看管,施施然出城而去。張亦如也想見地一番,正道俊彥集會是個甚麼風景,但當此多事之秋,不敢輕離乃祖身邊一步,早在幾日前,便已寸步不離,連張守正上朝議事,都要跟著。這也是淩衝之命,惠帝納妃,張守正乃是最大的變數,難保曹靖不會鋌而走險,調派妙手前來刺殺,謹慎駛得萬年船,方是正路。
淩衝埋頭修煉八年,也不過到煉罡境地,離美滿另有很多差異,修道練氣,絕非埋頭苦練便是正路,要有張有弛纔好。淩衝對那些正道同儕也非常有興趣見上一見,看看各派都有哪些年青俊彥。他早能辟穀不食,但入鄉順俗,每日還是與張家一同用膳,是夜用罷晚膳,張守正知他要赴白雲觀之會,便不切磋學問,隻號召他飲了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