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陰神境地大進,雖未衝破,心頭亦有智珠在握,先前他以噬魂魔念暗害了白骷髏,其雖毫無發覺,卻不能完整將之操控。噬魂劫法至高境地便是以魔念演變心念,操弄民氣,變幻無窮,修到極處,便是他化安閒,無上心魔之道。
城上守軍見了這等步地,個個麵色如土,淩康暗歎一聲,自家決計以死報國,這滿城兵士卻不見得個個如此。淩衝笑了一笑,暗中傳聲道:“大哥不必憂愁,本日左懷仁必不會出兵攻城,隻等今晚之時,便有異變。”
他本來不欲過分插手俗世之事,但一來父兄皆在朝中為官,若靖王登上大寶,必是抄家滅族的了局,不能坐視。二來本身為了磨鍊道心,以儒門心法入道,立下大願,要安定亂世,斬除靖王與曹靖,方能功德美滿,成績金丹。於公於私,不得不挺身入劫。這一功力大進,聰明通透,模糊約約對將來之事有了幾分掌控,但都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瞧不清楚。
淩康也有些看不透這位二弟,淩衝也未如何閃現法力修為,但身上天然便有一股凝然之氣,道心果斷,彷彿再無甚麼事能令他動容,這一笑倒令貳心頭安寧了很多,悄聲問道:“此事當真麼?”淩衝笑了笑:“大哥隻靜觀其變便是!”
淩衝兩日以內,功力接連大進,噬魂劫法道行境地雖未衝破,但更加穩固,道基也自安定很多。本來他並非魔道修士,修煉噬魂劫法不過為了均衡太玄真氣,操控陰陽之氣。心下另有幾分衝突,現在道心堅凝,通透如琉璃,映照諸天之事,隻覺氣味豁然開暢。對《噬魂真解》上所載諸般法門的體悟也更精進一層。
淩康將信將疑,卻見左懷仁雄師與前鋒雄師彙合一處,卻涓滴穩定,前軍中軍後軍井井有條,竟然就安營紮寨,佈設崗哨,埋鍋造飯,安插營帳,一派熱火朝天的氣象,並無立時攻城之意。
兄弟二人上馬奔馳,不一刻上了城牆,遙見西南邊煙塵四起,旗號蔽天,人馬嘶吼,無數軍馬奔馳而來。淩康也隻昨日算是上了疆場,見了戰陣廝殺,見了三十萬雄師奔騰之勢,還是麵色慘白,雙目中卻反而射出剛毅光芒,既已決計殉城報國,又有何懼?
淩康精力一震,低聲道:“二弟有何奇策?”淩衝奧秘一笑,說道:“大哥不必過於憂愁,隻靜候佳音便是。”淩康將信將疑。當晚家宴以後,淩衝將侄兒淩嶽拉在身邊,悄悄講求其根骨。很久感喟一聲,“這孩子根骨極佳,隻可惜氣海不暢,不能存儲真氣,修道練氣怕是不成,隻能存養形神,得享高壽了。”
叛軍攻打了一個時候,始終未能攻破城防,領軍大將傳令守軍,留下一地屍身,就在城外駐紮。淩康麵色凝重,收攏軍士,盤點傷亡,城中本有五萬兵將,短短一個時候死傷千餘人,這還是仗著天時守城之便,不然死傷更重。淩康心神降落,卻不得不奮發精力,鼓勵士氣。幸虧淩衝暗中施法,勾惹民氣的法力還在,眾將士曆經一場鐵血浸禮,倒也生長了很多,身上皆染了一層殺氣。
淩康斥逐眾將,將淩衝喚來,苦笑一聲,說道:“城中隻要五萬守軍,軍心不穩,本日一戰,幾乎崩潰,如果左懷仁後軍到來,如之何如?”淩衝道:“左懷仁雄師明日必至,但彼時金陵救兵也要到來,雖是十五萬對三十,若能表裡夾攻,兵出奇策,未始不能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