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未了，她已經腳步輕巧地往正房走去，冇給人留半個話縫兒。

她轉頭看了看紅衣。

紅藥嗑出兩片瓜子皮，心下格外篤定。

但是，這個傳聞，也始終隻是傳聞罷了。

這明豔的服飾，襯著她春水盈眸、慵鎖眉尖，那一番煙視媚行，委實難描難畫。

想當初，她但是立在牆頭足足兩個時候，就著那隔壁婆媳上演全武行的戲碼，嗑光了整兩包瓜子、一盤糕點，又喝光了兩大壺茶，當中還去淨房更了回衣，那才真叫過癮。

她便將身子坐直些，似笑非笑望他道：“說說罷，到底是如何回事？”

但是，再下一息，她那張塗了玫瑰膏子的鮮豔朱唇，忽又開啟：“近一個月侍寢的，有她們倆麼？”

因春睡未足，她麵上另有惺忪之意，海棠紅薄羅衫子鬆鬆挽著，靛玉色輕容紗的裙子，裁作十二幅，散落在磚地上，堆煙砌霧也似，將那圓凳的凳腿兒也冇了出來。

顧紅藥向外望了一望，點頭道：“噯，恰是紅杏。”

提示了這一句後，也不知想到了甚麼，她神情變了變，正色道：“我先去和主子說一聲兒，你們謹慎著些，莫教宮正司的人瞧見了，平白給主子肇事。”

“咦，那不是紅杏麼？”紅棉突地輕叫道。

雖是滿口調侃，然她的神情卻清楚是悔怨的，顯是深恨本身晚了半步，將抓尖露臉的差事給錯過了。

她們這一撥“紅”字輩兒，入宮最後的幾個月，全都在尚宮局學端方，雖不是儘都識得，大抵混個臉熟還是有的。

紅藥冇說話，隻上前將院門悄悄闔攏、栓好，再轉頭看了看。

有熱烈瞧，有瓜子嗑，這宮裡的日子，彷彿也並不似她影象中那般難過。

紅棉故意要搶這份功績，隻她行動遠不及紅衣快，眼睜睜看她去了，隻得黑著臉翻了個白眼，用力將瓜子皮朝地上啐，恨恨罵道：“瞧把她給能的，這滿院子就她一個能人兒。”

紅棉卻偏不睬她，用心扒牢門縫擋著她，隻偏頭問紅藥：“紅藥你瞧，那丫頭是紅杏吧？”

此時的掃紅軒，已是一片鬼哭狼嚎，兩個主子“乒呤乓啷”打得滿頭灰，奴婢們要麼嚇跑了，要麼嚇傻了，底子無人敢勸。

羅喜翠躬了躬腰，輕聲回道：“回主子，王管事正在外頭問著呢，等他返來就該曉得了。奴婢方纔聽著，那聲音離得不太遠，許就是附近幾所院子的事兒。”

正房門外，已然不見了捲簾人，倒是王孝淳立在廊下，正招手喚紅衣疇昔說話。

羅喜翠嘴角一撇，乾脆今後退了退，讓出境地來，由得她站在頭裡。

紅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