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著老遠舉了舉杯，向江書年二人打了個號召，正四週迴瞪的江書年一時候冇看到，幸虧呂不周眼疾手快，拍了拍他的肩膀，並遞給了他一杯酒。

“人六境的蜈蚣？說吃就吃了？！”江書年滿臉不解。

那肥大青年很快便停了手，他揪起那小猴，抽出腰間古刀，三兩下便將其頭骨取下，他抓著那小猴的脖子，一飲而儘。

江書年皺了皺眉，剛想說些甚麼，卻隻見阿誰肥大的青年手指輕點他麵前的那兩隻小猴，大堂當中便傳來了那小猴稚嫩的慘叫聲。

江書年偏頭瞥見了於定海，他又問道：“你看，那小腚也才天六境，他如果此生再也不能破境，會被掃地出門麼？”

東西兩排桌中間鋪著鮮紅的地毯，上麵印有繁密的暗金色花草紋樣，蜿蜒盤曲，枝莖與葉脈粗細不一，如草書那般筆走龍蛇，遒勁有力。

他偏頭橫了一眼江書年，對那少年嘰裡咕嚕地說了些甚麼，聽著不像是中洲官話。

二人扳談間，幾個婢女已經用小彎刀將那龐大的蜈蚣拆解了，眼下江書年的麵前正安穩地擺著兩條大黑腿。

世人於老祖擺佈兩側，一人一桌，席地而坐，從老祖那邊直接排到了屋外，約莫百位坐席。

江書年與呂不周來到東側中間位置的坐席處，二人坐下，四周人紛繁側目，向江書年這邊望著。

江書年吃不慣這玩意，他瞥見那些長滿了精密黑毛的長腿，便有些反胃。即便呂不周說，千足蜈蚣吃的便是它的腿，腿中汁液對修行大有裨益，更有甚者能從中悟出些甚麼，以精進本身步法。

“很多，這堂上就有幾十個，一些九境的師叔，另有一些是年青一輩的師兄。”呂不周舉著杯子一邊說，一邊向那些老道長敬酒。

“隻不過，就他這一世了，他的子孫後代，冇有天三境之資，便就隻能下山去了，這事關乎到山上人的職位與臉麵，冇得籌議，山上不會養閒人。”

大堂以內，醒妖老祖坐於北牆下，身後石像大如小山，其是由一整塊巨石從中直劈而成，石塊被掏成中空，內裡雕有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巨鱷，栩栩如生，霸氣實足。

“冇有，我隻見到了魏滸，剛敬過了酒。”江書年放下杯子，心想一會兒要去找魏滸請教幾招劍術，現在扶傾在手，卻隻能拿它當砍柴刀用，實在暴殄天物。

呂不周搖了點頭說道：“當然不會，隻要上了山，幾近就冇有乾才，若...如果真有那傷仲永之事，就是小時候天稟奇高，但越來越平淡，最...終究連天七境都夠不到，那他也不會被逐出門外，頂多是被分派去做個甚麼山上的管事之類的活計，就像白春娘現在，一輩子衣食無憂，雖...固然境地不高，但也會過得很麵子，畢竟是山上人。”

“你姨娘來了麼？”呂不周問道。

江書年笑了笑冇有接話，他曉得呂不周是在自謙，他若不是人中之大才，又如何能拜入李重陽的門下呢？

“平陽頂來了多少人？”他問道。

“這…這老祖一看就是個好莊稼把式。”呂不周到語傳音道。

呂不周眯起眼睛看了看，便說道：“妖...妖族修行本就遲緩，不時勢倍功半，現在又...又都難以活過八百歲元，此人六境已算得上是個很有天稟的大妖了，它生前必然日日苦修。”

“歸正都很眼熟。”江書年涓滴不懼那些人或陰狠或仇視的目光，正瞪著眼睛，挨個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