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見真的是她，一下子復甦過來，漸漸坐起來，開口問道：“你不是去驛站了嗎？如何到這兒來了？”

侍婢替他重新上了藥，將繃帶一圈一圈纏好。做完這些，又端來了熱湯，汪直喝了幾口，隻覺心中非常怠倦，揮手讓她們下去，直接和衣躺在床榻閉上了眼。

沈瓷的臉上殘有淚痕，窗格外的光芒滲入出去，映在她的臉頰，晶亮亮的，晃得汪直眼睛發疼。他俄然就有些悔怨，不管那人的心機是甚麼，但眼下的環境，沈瓷的確是走投無路才找上了本身，淮王世子就算如何禁止，也是擋不住她的……或許事情本來並冇有彎彎繞繞，沈瓷也隻不過是至心想救她的朋友，僅此罷了……

汪直似有所震驚，看了看沈瓷，又抬頭向天，眉間添了兩道淡淡的皺紋：“這個案子，現在已被東廠全權接辦，與我無關了。”

汪直聽明白了一點，他不喜好打啞謎，徑直問道：“你來找我，是因為你的朋友衛朝夕碰到了傷害？”

他說考慮，便是有但願。沈瓷頓時醒了神，一把抹去臉上淚水，因著這個不測欣喜萬分，一時不知該如何堆砌讚譽之辭，隻得不斷反覆：“感謝，感謝，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我曉得，但是我在都城熟諳的人未幾，除了你，再冇有彆人能幫朝夕……”她抿緊嘴角，顫抖道：“另有，幫我……”

“汪大人？”沈瓷見汪直聽得愣了神，輕喚他一聲。

沈瓷的視野在汪直臉上逡巡半晌，當真地點了點頭。

不需做更多思慮，汪直立即明白過來。隻是，朱見濂為何把這些主動奉告了沈瓷？汪直與他，如此清清楚楚地相互討厭，他明曉得放出這些動靜，沈瓷必然會來找本身，又為何聽任她如此？真的隻是為了救衛朝夕嗎？

汪直愣了一下，點頭道：“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