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有甚麼緊繃的東西俄然鬆弛下來。

沈瓷嘴脣乾澀，反應了好一陣，才漸漸轉過甚來，目光的焦距逐步清楚，終究藉著燈光看清了他的臉。

朱見濂道：“這不是你害怕強權，連提也不敢再提的藉口。如果當初……”

一種深切的有力感伸展他的周身，無計可消弭。

淮王攥緊拳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上一次朱見濂派暗衛去刺殺或人，此次尚銘還親身出麵把他帶了出去，這此中有甚麼共同點？他們能有甚麼共同的目標？淮王俄然腦中一道精光閃過，瞳孔放大：“是因為汪直？你們要合力對於汪直？”

“你都曉得了，你早就曉得了……”淮王癱坐，他早該猜到的，卻明白得太晚了。陳年舊事是一把血刃，他為了自保極力淡忘，卻始終抹不去曾經猙獰的血跡。他也是恨的，隻是這恨與其他比起來，是能夠捨棄的。他本身能夠忍氣吞聲、色厲內荏，但麵對血氣方剛的宗子，他已冇有體例禁止，已冇有才氣禁止。哪怕將朱見濂關起來看押，也還能來個尚銘過來插手。

話未出口之前，他實在便已經曉得答案，隻是還抱著這麼些期盼，想要再確認一遍。

朱見濂看著他，緩緩吐出兩個字：“夏蓮。”

“你還曉得返來。”淮王雙眼瞪得鼓鼓，問道：“尚銘把你帶出去的？”

打動的潮流垂垂便將他的整顆心充盈起來，但說出口的時候，仍然是不客氣的話：“你誰啊？跟著我乾嗎？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說完便轉成分開了。

淮王更辨不清眼下是何種景象，冇問出甚麼，又怕持續說下去會再次提及夏蓮，隻覺身心怠倦，靠坐在椅後，揮手讓人將朱見濂帶下去了。<

一行人回到驛站，朱見濂剛將沈瓷送回房裡，不出不測，淮王已在等著他。

便如此行著，每到沈瓷有能夠藏身之處，朱見濂便停下來提著燈盞看看，馬寧為防衛朝夕出事，便守在原地。眼下，臨到一處清澤的池邊，朱見濂再次停佇。

“夠了！”淮王氣得渾身顫抖，不敢再聽下去。他向來都覺恰當初避而不提的決定是對的，現在被朱見濂這般絕望的眼神凝住，竟也感覺心中煩惱。用心躲避這個題目，攥緊拳頭抬眼看著朱見濂：“你便奉告我，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會不會牽涉到淮王府？”

“你……”淮王見他毫無悔意，肝火更盛，指著朱見濂的鼻子道：“你誠懇交代，你們做甚麼去了？”

淮王一拍桌：“胡說！尚銘如何能夠幫你去尋沈瓷？”

“您看我把沈瓷都帶返來了，這就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