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同時撲出，即將衝撞之際，高登俄然屈膝，跪倒後仰，凶獸從他上方掠過。高登翻身探臂，一把揪住凶獸的長尾，借力一躍，跳上獸背。

“銀狐老邁，沙穴族用祭壇煉化凶獸圖騰，扶養軍人，莫非不擔憂軍人被人性反噬，變成瘋子？”花豹眺望祭壇，掀湧的彩光映得他臉上明暗不定，神采莫測。

它聳動著鼻子，四周嗅了嗅，跳上獸柱，向祭壇高處的大肉球緩慢竄去。

“轟！”筋絡觸及高登的一頃刻，蒸騰如霧，化作一頭龐大猙獰的凶獸虛影。

“怦――怦！”空中震顫，獸柱在沸騰的血焰中吼怒，如同從血海中重生的太古巨獸。整座祭壇變得鮮血淋漓，黏稠的血漿不竭爬動冒泡，傳出各種希奇古怪的聲音：凶獸的狂嗥，鳥的振翅，魚吐泡泡的聲音，蟲扭動濕滑軟體時的摩擦聲……

凶獸嘶吼一聲，扭頭咬向高登。但高登更快，俯身，張嘴，一口咬住對方隆起的刻薄背脊。獸背裂開，一股凶蠻原始的精氣灌入高登咽喉，分散內腑，沸騰如熾，渾身精力滿盈，血氣盪漾。

那是一頭黑如夜色的太古凶獸，披毛帶角，肋下雙翅拍動，碧色的眼睛明滅著陰冷的寒光。

一個個色采素淨的肉瘤從他滿身鼓出，又縮歸去，此起彼伏，披收回狂暴狼籍的氣味。高登狠惡抽搐，盜汗如雨，壓抑的痛苦化作一聲聲嚎叫。

但他冇有停頓，持續狠咬獸背，大口吸入精氣。這頭太古凶獸一樣是圖騰，但空有一身龐大凶戾的氣勢，力量、速率、智力都被祭壇減弱到了頂點，隻剩下最本能的反應。

冇有慌亂，高登的心神頃刻進入石中火的意境，邪念還未生出，便已泯冇。

銀狐輕歎：“他們必定有傳承秘法，能夠耗費人性。可惜高層冇有在沙穴族遺留的文籍裡，找到那些秘法，隻能用鍊金術來壓抑圖騰中的人性。”

環繞著八根獸柱，鍊金小妖精們歡蹦雀躍，張嘴噴出一股股硫磺、水銀、油煙和各種藥粉。八條猩紅色的血舌從基座緩緩探出，舔動獸骨，向上緩慢延長。

轟然巨響，一束刺目標血光從祭壇頂端沖天而起。肉球倏然收縮，裂開大口，將少年們囫圇吞入。

肉壁突然顫抖，細弱的青玄色筋絡紛繁鑽出，像一條條嗜血的惡蛇，齊齊撲向血影高登。此中一條筋絡速率最快，搶先纏上高登，其他的筋絡不約而同地退歸去，重新縮入肉壁。

“凶獸圖騰開端和他們融會了。”花豹入迷地望著血幕不竭分散，像龐大的翅膀裹住祭壇，再也瞧不清此中意向。

冇過量久，羊水越來越黏稠，源源不斷地滲入出去，垂垂濃如泥濘。繼而，泥漿又厚得結塊，像一塊塊硬邦邦的石頭往身材裡塞。高登痛得像要崩裂，骨骼咯咯顫栗，肉身像充氣的皮球不住收縮。

凶獸痛吼，雙翅倒卷，狠狠拍向高登。“啪！”巨翅重重地抽中高登，他狠惡搖擺，右肩陷落，飄散出一縷血霧。

他俯視下方，肉身如嬰兒溫馨甜睡，冇有傷口，冇有痛嚎，統統彷彿從未產生。

“怦！怦！怦！”跳動聲愈來愈急，愈來愈響，驚如炸雷，振聾發聵。已然分不清到底源自肉球，還是高登的心臟在猖獗跳動。

他要炸開了！

即便藏淵式再奧妙，他也無從發揮。

一個個鍊金小妖精從光浪中竄出，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它們長著針管嘴、火焰手，固然姿勢輕巧，但臉孔板滯，並非真正的小妖精種族，隻是鍊金方程式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