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真如此,不管他搭上的是鬍匪的馬車,還是商團,又或是自尋前程,終究都將麵對鬼城。
要麼等死,要麼來鬼城。高登驀地生出一絲明悟,這統統看似偶爾,但細細揣摩,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暗中操控,一步步把他推向此地。
而他被繩索勒住的感受越來越激烈。
目炫狼籍的血臂從高登身邊掃過,收回不甘的吼怒。城門不竭靠近,一條粗長如柱的龐大血臂驀地按下,扣向高登,把城門堵得嚴嚴實實。在高登背後,無數條血臂追逐狂叫,近在天涯。他隻要稍一停頓,就會墮入重圍。
他略一遲疑,摸索著向古城走去,被繩索勒緊的感受立即和緩了。
血盆大口再次伸開,規覆成城門的模樣,高登直掠而過,隻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漏風的謾罵聲:“該死的,又冇咬到!”
高登迅捷跳起,翻過一條鮮血觸手,落地時腳步不斷,橫向左移,避開另一隻猛拍而來的血爪,接著低頭貓腰,一條結滿巨瘤的血臂貼著背心撩過。不等他後退,更多血淋淋的手臂抓了過來。
四周圍,一片片沙層在吼怒的風聲中狠惡掀滾,暴露深埋其下的累累白骨。
當時食水斷絕,前路難辨,他們急於擺脫凶詭的沙山,纔會被阿誰湖吸引。到了湖邊,一樣需求找到前程,處理飲食危急,不然留在原地,隻能坐以待斃。至於湖水,冰冷邪異,周邊寸草不生,哪敢冒然飲用?而這時,詭異現身的馬車、商旅就成了求生獨一的衝破口。
高登顧不上多加?看,腳步一點,今後緩慢滑行,要與古城拉開一段安然的間隔。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座傳說中的鬼城,途中所遇奇詭難明,越想疑點越多。
高登一步步走疇昔,四周很靜,偶爾從洞中飄出一縷縷淒迷的煙霧,霧裡傳來竊竊的私語聲。但比及煙霧被風吹散,內裡甚麼都冇有。
“是生人的味道!”“抓住他!”“新的替死鬼來了!”……血水像岩漿一樣沸騰,傳出淒厲混亂的呼嘯。千奇百怪的手臂探出血水,搶先恐後地抓向高登。它們有的粗如樹乾,有的充滿尖刺,有的形似觸手,全都由鮮血凝成,披收回濃烈的腐臭味。
這必然是辛巴達說過的鬼城!
躲閃來不及了。高登腳尖蹬地,以更迅猛的加快度衝上去。海底輪緩慢轉動,軍荼利尼奔湧而出,對準最長的一根尖牙,儘力揮拳猛擊。
“砰”的一聲,尖牙折斷,崩出一個豁口。高登一手抓住斷牙的牙根,四肢伸直成團,豁口的位置剛好容他滿身擠入。“哢!哢!”其他牙齒就在身邊咬合,撲了個空。
鬼城要他出來!那隻無形的手逼著他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