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寧夫人唇邊的笑容又深了很多,抬起左手懶惰而軟若無骨地搖了搖,開口說道:“我當然不會憂愁,隻可惜我禁足三月未滿,不然真想去看看,她是如何哭著告饒的,又是如何望著無動於衷的姬塢而感到絕望的……就像我當初那樣。”
蕭折靡莞爾一笑,神情語氣密切得彷彿不是情敵,不是暗害過她的仇敵,也不是師姐妹,而像是親生姐妹普通:“我見到師姐也是格外欣喜,不知這幾年在宮中過得可還舒暢?先生實在對師姐也很顧慮,還經常跟我提起你們的事呢。”
殿外陽光恰好,蕉寧夫人躺在貴妃椅上閉著眼睛,麵對著軒窗外翠綠的竹葉芭蕉唇角微勾,明顯表情不錯――在躺在這把椅子上之前,她剛傳聞折雪郡主進宮來請罪了,以皇後那護犢的性子,以天子那唯恐天下穩定的性子,想必夠她喝一壺的。
施微彷彿想問甚麼,但是最後冇有開口。
幾個呼吸後他麵色如初,丟下一句:“那容本宮就送到這兒吧,郡主請便。”
因而蕭折靡笑吟吟地點頭,扒開她的雙手,答覆:“那可恰好,就有勞師姐跑這一趟了……不過我剛纔出去的時候發明端華宮門外有一隊羽林軍扼守,師姐真的出得去嗎?”
“甚麼?”蕉寧驚奇地坐起家來,展開眼睛轉頭望向來人。
唯有小莊子白淨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憋了好久還是沉凝了下去,隻是垂首立在一旁,眼中光芒滿是不甘。宮裡人皆道他小莊子纔是聖上麵前的紅人,但是他曉得,真正深得聖上信賴的,還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陳翁公公。
辛姑姑伸手將一塊新領的薄荷香放進香龕裡,焚好後有絲絲縷縷的香氣飄出來。蕉寧夫人最愛的香便是薄荷了,這香氣清冷提神,與另一種一樣清冷而沁民氣脾的杜蘅香很像,那是太子殿下愛用的。她一邊用手扇著,一邊轉頭低聲說:“夫人不必憂愁,固然當初太子殿下禁止了您的號令,但幸虧奴婢多留了個心眼,並冇有將那郡主送去荔枝彆院,而是賣到了越國去,想必此次返來也不潔淨了。她如何能再與您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