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執迷不悟,便隨便與他說幾句諸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好死不如賴活著之類的真諦之言,令他早日覺悟,誰知卻被他先行提及了。
她轉頭一看,竟是不知何時走來的嚴峻哥,前麵跟了一群人,大略都是十今後要與那魔教鬥法的人,心中暗罵:完了完了,牛皮吹大了。
她呆在原地,臉上乾笑著,心中卻冰火兩重天。
話雖如此,麵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她咳嗽著清了清嗓子,然後挺直腰板一揮手,故作大義凜然狀道:“這如何行,雲大夫和眾位豪傑乃是我的拯救仇人,我定要與你們共進退!與那魔教妖人鬥到底,看他們能放肆多久!”
氣質翩然,玉樹臨風,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眉眼平增不凡之氣韻,常日感覺他笑起來斯斯文文,一巴掌就能被人拍倒,現在聽若水說了以後再一看,卻彷彿變成了妙手胸有成竹時的雲淡風輕。
“我猜不出,我感覺你像個讀書人,像個大夫,就恰好不像武林妙手,你武功短長嗎?”她想了想那日一掌劈碎長椅的人,非常天真地問道:“打得太嚴峻哥嗎?”
不然……阿彌陀佛,她的確不敢去想,真是貽笑風雅啊貽笑風雅,太丟人了!
他拂開她的手,發笑道:“你再幫我,我的藥便全毀了。”
她咬動手指,悄悄心道:這也成,你們是有多蠢,一個小女人把頭髮一紮,就認不出是男是女啦?
青蓮奇特地盯側重千山,本來正奇特這程家堡的事情,他為何出來伸謝?下一刻,又模糊想起之前若水彷彿提及,重千山本姓程,其出身與程家堡乾係匪淺,非常不凡。
若水一眨眼,笑道:“除了這村裡的村民,隻要青蓮姐姐喚他雲大夫了,這些村民不體味江湖世事,見雲莊主采藥救人,便喚他大夫了,雲莊主也未斧正,大師便隻當默許唄。”
“那你們為何叫他雲大夫?”青蓮大為愁悶,平白讓她曲解他是一個文弱墨客,差點兒丟人現眼了。
重千山話一完,前麵一人點頭擁戴道:“雲莊主義薄雲天,我等又豈是本日才曉得?隻是那魔教妖人向來狡計多端,我等需謹慎行事,防備他們提早偷襲。”
說做就做,免得夜場夢多,眯著眼睛盯了那雲大夫的身影好一會兒,她終究下定了決計。
阿誰麵龐紅潤的女人叫若水,她的來頭亦不簡樸,竟是武當廟門下弟子,而那一掌拍碎椅子的男人,便是他的師叔,武當的重千山。據聞那重千山雖是個道人,卻非常嫉惡如仇,常常參與江湖紛爭,更是因為他出世在臨安最為失勢的程家堡,便與各大江湖權勢經常來往,名聲職位皆非平常。
也就是說,十天後,這裡會血濺四方!
待漸漸近了,她纔看清那人的臉,同她迷含混糊時見過的一樣的一雙眼睛,眉如墨染,目光安好,氣質非常清雅,像從古書中走出的文人騷人那般。他走來,還未說話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冰冰冷涼,她呆呆道:“如何了……”
她內心一動,模糊感覺熟諳,便摸索著喊道:“雲大夫?”